揭发他,在朝廷大肆追捕他之际,他在江湖上消失过整整五年,后来几次重出江湖,总会消失一段时间。”
王凌燕双手捧着杯盏,涩涩地问:“天音阁遭难的事,发生在哪一年?”
“先帝当政的第二十六个年头的冬天,距今已有十七年。那时,你才三四岁。”
“怪不得我没有一点印象。”王凌燕心中抑郁,长吁一口气,眉眼倦怠,“后来的事,我想我也知道一些了。尹川消失了五年,老夫人也好巧不巧地在那个时候离开了金钩门,那五年里,她是与尹川躲进了谷园吧。”
王凌燕已坐不住,起身在屋内来回踱着步,嘴里喃喃念着:“五年……十二年……时间对上了。”她在沈姜身前立定,定定地看着他,道:“五年后,先帝暴毙,朝局混乱,朝廷早已顾不上尹川,所以,他又出来了?万阁主怕尹川将当年的事说出来,几次召集江湖中人除掉尹川,他是因为心里有鬼,才打着江湖正义的幌子杀了尹川满门?”
沈姜见她身子在发抖,双手握住她紧紧绞在一处的双手,怜惜万分地道:“我说过你就是太聪慧正直,对于其中的关系一点就通,却总是看不透人心。燕子,前路漫漫,还有更多你未曾接触过的肮脏龌蹉等着你,我与你说这些,是想你早一些明白:世道险恶,人心难测。既然进了局,我们不生害人之心,却也不能没有防人之意,明白么?”
王凌燕恹恹地点了点头:“我能明白。”
沈姜起身揽过她的身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叹道:“听我说了许多,你该累了,先歇歇吧。”
王凌燕双手抓着他肩头的衣衫,闷闷地道:“你的故事还未讲完,关于那背后之人,你一定有了眉目。这半年里,我托王爷查了许久,倒不如你凭着沈砚收集整理出来的故事得到的消息有用。”
沈姜道:“你要相信,你看上的是这世上最聪明睿智的男人,只是他不屑掺和进来而已。”
王凌燕抬手打了打他的肩,嗔道:“你在埋怨我拖你下了水么?”
“不敢。说起来,是我拖累了你,跟着我受苦受累受煎熬。”沈姜松开双臂,转而捧起她的脸,亲了亲她的嘴,低声哄道,“有些事我尚未完全看透,便不说出来惹你心烦了。你这两日养好精神,等玄垠回来。”
王凌燕道:“他真的还活着么?”
沈姜望着窗外,幽幽地道:“结绳君子不是无情无义之人,玄垠若真蒙难,他应该会将玄垠的尸首送回祁门。过去一天一夜了,祁门那边毫不知情,所以,我感觉……他还活着。”
☆、百般心思一石二鸟
明逢礼回到江宁府中,已是夜里,听了吴曼如的一番抱怨,他便迫不及待地带着她来了司乐坊,直言要见沈姜。
聂云笙仍旧以“坊主”的面目接待了这对夫妻,看明逢礼来势汹汹,她假意示弱了一番,便勉为其难地将他带去了那座小院里。
因碍于身份,聂云笙将人带到后,并未多留,却是在离去之时,被吴曼如讽刺了一句:“看来坊主是看不上我这府尹夫人的身份,接连将我拒之门外,明大人一来,坊主说话时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呢!”
聂云笙装聋作哑,全然不在意吴曼如的讽刺。吴曼如讨了个没趣,也便不再出声。
时隔多日再见沈姜,吴曼如诧异又惊喜。
她为他担惊受怕了多日,终得以看到安然无恙的人,那人依旧有着勾动她心魂的天人之姿,依旧用着睿智温和的目光与人交谈。
这一刻,心中那团熄灭的火花,似乎燃烧得愈发炙热滚烫了。
然,她必须不动声色地站在明逢礼身边。
因为她是府尹夫人,是明逢礼同床共枕的妻子。
她本不爱明逢礼,可面对她曾经的出卖背叛,明逢礼的举动却让她微微动了心。
较之只可远观的沈姜,明逢礼能给她一个女人该享有的一切宠爱。
身份地位,金银翡翠,还有世间女人渴慕的宠爱,她都有了。
再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围在她丈夫身边,你侬我侬,他终于只是她一个人的了。
明逢礼并未留意到吴曼如内心情绪的波动,与沈姜谈到祁兴如今的处境时,他突然唤了一声:“夫人。”
吴曼如正专注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并未回应他。
明逢礼微不可察地蹙眉,抬头正要呵斥,却见她眼里带着娇羞满足的笑意,双眸痴痴地定在他身上。他立即转变了口气,拉住她的手,轻声道:“夫人。”
吴曼如回过神,做贼心虚地问道:“什么事?”
明逢礼望着沈姜,道:“祁堂主在沈郎义兄沈砚手中,那边放人有个条件……”
放人的条件,吴曼如早听明逢礼提过了,他将说不说的用意,她已明了。接过明逢礼的话,吴曼如定了定游走多时的心神,声音清亮地道:“金钩门沈砚说了,只要沈郎重回金钩门,并娶了谷园谷主,祁堂主便会被安然无恙地送回祁门。”
沈姜眉心一皱:“如若不然呢?”
吴曼如笑道:“如若不然,那就只能替祁堂主收尸了。”
沈姜拧眉沉思片刻,道:“我不会娶眉南师姐,他若想喝喜酒,可以考虑放了祁堂主,再来喝我和燕子的喜酒。如此,我们与他之间尚可摒弃前嫌,依旧是一家人。”
吴曼如怔愣不已;明逢礼的目光在王凌燕与沈姜脸上来回地看,慢悠悠地笑道:“原来二位好事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