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风心中莫名,却还是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是!”
在望江楼与花和奚不欢而散后,秦风便有些怕花和奚这个时候故意为难他。
花和奚正襟危坐,摘了面具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正冷冷地看着他。
秦风硬着头皮上前跪下,伏首在地:“尊者,属下前来领罚。”
花和奚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向秦风高傲地扬了扬下巴,幸灾乐祸地笑道:“惩罚嘛……我已想好了。出门之后,逢人便说‘尊者是我小舅子’,并将喜帖发出去,发完为止。”
他抬手指了指堆在桌案上厚厚的一沓喜帖,红艳艳的,格外惹眼。
秦风的脸霎时惨白,恳求道:“尊者,您不如杀了属下!”
花和奚气得起身:“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这些请帖,限你在日落之前派发出去,没得商量!”
花和奚忿恨不满地看着秦风,越看越气,本想一走了之,却还是耐住性子,用商量的口吻对他说着:“小雨曾为了我险些丢了命,凭她这份心,我也不会亏待她。何况,我是真心喜欢她,你就不能成全我们么?我本不用看你脸色,可她在意你,你又怎么忍心看她伤心难过?”
秦风道:“小雨单纯无知,属下只想她平平凡凡地活着。尊者的宠爱对她来说,也许会要了她的命。”
花和奚万分不解,拧眉问道:“怎么说?”
秦风沉声说着:“属下斗胆妄言一句,阁主百年之后,这天一阁便是尊者您的,您需要的是足以辅佐您的夫人,而非小雨这般简单单纯的姑娘。她一旦陷入其中,凭她的心性,自保已是很难,属下不想有那一日。”
“我可从未想过接阁主的班,还有啊……”花和奚在秦风耳边笑道,“这江湖,这朝廷,已乱了,很快,这世间不会再有天一阁了。”
秦风惊道:“什么意思?”
花和奚并不打算与他细说,起身,冷冷地吩咐道:“日落之前,喜帖若未能派发完,我的惩罚会加重!你好好掂量掂量!”
王凌燕万万没想到天一阁的喜帖会送到她的手中,而这送喜帖的人还是天一阁的万阁主。
万秋水一身高贵的紫衣,脸上的面具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王凌燕唯恐这人是因她抢走沈砚尸身一事来找麻烦,可手中金灿灿、红艳艳的喜帖确实名副其实,况且喜结连理的人还是花和奚与秦雨,她自然为此感到高兴。
就是不知,万阁主给她送来喜帖是何意。
王凌燕并未将万秋水引进祁门,接过喜帖便要将人请回去。
万秋水倒不为此着恼,而是摘下了面具,笑着看着王凌燕,真诚地道:“愚侄大婚,万望门主赏脸前往天一阁赴宴。”
王凌燕客气地道:“一定。”
自回金钩门找到了沈姜所说的藏宝图后,王凌燕便一直在暗中寻找着沈老爷子生前藏宝的地方。
不管怎么说,这笔隐藏的财富是打破如今局面的一大助力。
有了足够的财力,兵马粮草才会充足,胜算自然更大一些。
天一阁突来的喜帖,是她寻找突破口的一个时机,她得好好把握住。
临近喜宴,远在边关的白青梓凯旋而归。王凌燕马不停蹄地赶往江宁,将寻宝的后续任务交给了白青梓去处理。
在她看来,这笔财富只有交给平清王,才最稳妥。
即便是明逢礼,王凌燕也不能完全放心。毕竟,明逢礼的心思太多,她真怕他到时候会生出二心来。
与白青梓商议妥当后,王凌燕又将沈砚遇难的消息告知了沈眉南。
她不会去撇清自己,也不管沈眉南如何看她,只将沈砚生前唯一的心愿对沈眉南说了。
沈眉南的态度始终冷冷的、淡淡的,在王凌燕提到沈沁时,她只说了一句:“沁儿交给我来抚养。”
王凌燕自然没有异议。
不论沈眉南对旁人如何,对沈沁,她一直都是真心爱护的。
只身前往天一阁的途中,王凌燕抬头看了看灰沉沉的天空,感叹了一句:“这天下,何时能太平?”
☆、自入虎口姻缘何处
绵绵青山间,抬头,便能见到藏于苍翠新绿中的片片喜庆之红。通往天一阁的山道上,五步一岗,山道两旁的树梢上缠着红带、挂着大红“囍”字灯笼,山门前鞭炮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烟雾缭绕,宛若山中仙境。
王凌燕送上喜帖,随同着前来参加喜宴的江湖人士一道上了山。
山门外,秦风陪着笑脸将前来贺喜的人一一迎进了山门,当眼前出现王凌燕的脸时,他愣了愣神,忙躬身将人往里请:“王门主,请!”
王凌燕顿住脚,笑看着他:“秦使者乃新娘子兄长,怎么还做这迎来送往的差事呢?”
秦风不愠不恼地笑答:“尊者交代的事未办妥,这是惩罚——王姑娘,这边请。”
王凌燕见秦风指引她的方向与众人皆不同,有些疑惑:“秦使者要带我去哪里?”
秦风道:“这是阁主特意交代过的,只要王门主前来,便先去见阁主。”
王凌燕虽是糊里糊涂,却还是默默跟在秦风身后,穿过热闹喜庆的庭院回廊,来到了后山处一处清静的庭院里。
这里仿佛与前山那边的热闹世界隔绝开了一般,没有丝毫喜庆,只有清冷幽寂。
庭院中的树枝上歇着画眉、金丝雀、鹦鹉……
这些鸟儿并不怕人,王凌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