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工具。所有的人,都会为那一刀的迁怒,付出惨痛的代价。
“把他火化了。”他将带着男人的骨灰,登上中原城壁,一洗今生永无弥补的耻辱。北帝勉力支持身形喝问:“为何不把他两手都琐了?”
“回……回皇上,他左手的肩骨已经断了,所以……”侍卫长早已面如土色,踉跄地跪倒于地。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单锁了他的右手!知道什么叫一夫拼死,万夫莫挡吗?来人啊!把他给我拉出去砍了!地上两个死的暴尸一月,居然连个重伤之人都抓不住。宫中的侍卫将领罚俸三月。”北帝的利眼几乎把人射死。
他了解人心,明白在场的,都想看打压自身的死敌,残喘求饶的样子。为此,没割男人的舌,甚至特地松了他一臂。妄想看到男子丑态毕露,可笑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不过,就算是把男人的手脚全砍了,他仍会达成所愿。男人是为了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的猛兽。
不知是哪个突然回神的臣子带头下跪,大厅顿时黑压压倒了一片,齐呼:“谢皇上恕罪,谢皇上恕罪!”
“还不快喧太医!”首席宦官瞄着北帝沾染血水的裤腿,朝呆滞一边的小太监喊道。
还是被看出端倪了?北帝的视线紧绞着太监总管,神色随对方发抖的次数更为阴郁。他忍疼稳住身形命令。“把中原贼子拉下去凌迟处死,以祭皇旗。”
“不——!你们不能杀我,我是使臣,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们不能杀我!不能杀我!”缩于宫殿一角的使臣,被粗暴地拉拽着拖离大厅,沿路响起杀猪般地嚎叫。
“我杀的不是使臣,是中原王假借和谈派遣的刺客。”北帝淌着冷汗喝道。
男人连出兵中原的借口,都为他设想好了。自己虽贵为一国之君,亦不过是男子掌心的一枚棋子……
北帝叹了口气,随后鹰目一挑。冷眼环顾臣子们一张张,由于突如其来的意外,惊慌失措的脸。半晌扬声道:“挥师南下直取中原!”
“杀!”
“杀!”
“杀!”
无数的附和声,参合着yù_wàng、血腥、杀戮,以及无止尽的罪恶!
是的,他要今日在场所有人的性命,作为开辟疆土的基石。他要血洗中原、他不能为方才的疏忽后悔终生、他欲用万物的生灵涂炭,弥补破碎的自尊……
日后,北帝一统江山时,定会这么问自己。如果,曾给过他致命一击的男人,是中原王储的话。那么,他还能站在这高高的城楼之上,君临天下吗?
[侯门深似海:第一章但求一梦长不醒]
这是什么地方?青年半卧着环顾四周,漆黑一片的世界,流动的气息是那么的寒冷,空旷的尾风中夹杂着浓重的腥臭。
水?
不,是血!青年明锐地察觉,包裹周身的冰冷液体,好像有生命似的攀附、纠缠、啃噬着他的四肢。任何一个轻微的挣动,都会感受到血中碎尸腐败发酸后,浸泡至极限膨胀的恶心触感。耳畔涌现千军万马交战时,惨无人道的悲鸣嘶吼。青年的左胸忽得泛滥钻心地剧痛,伸手欲碰,一把冰凉的匕首横穿于胸。
是了,他已经死了,依稀记得自己反手迎刃的畅快。那一剑斩断了他对凡尘的留恋,抛却了所有的爱恨情仇。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如今的他,正是十八层地狱里嗜血的修罗,等待的并非救赎,而是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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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咕噜……
什么声音?好吵。对了,是车轮的滚动声。他感到身子在颠簸。可他不是死了吗?
啪啪。
听轮子翻滚的速度,和他承受的颠覆,该是在马车里吧?那啪啪声,恐怕是鞭子撕裂空气,打在马臀上的清响。究竟怎么回事?沉睡了那么久,为什么要吵醒他?
“哈,贾叔。不会走得太快了吗?”
“你担心什么?车厢里的女人?”中气十足的声音讥嘲地问。
“贾叔,这么说是大不敬啊!好歹,她也是小侯爷的正妻。”
“呸!我家小侯爷喜欢的可不是她。当初,主子看上她妹妹,不想她施奸计,嫁了过来。”
“什么奸计啊?”
男人冷哼道:“听说,是学勾栏女用药得逞的。主子就是太好心,依我看,不如乱棍打死,天下也少了个无耻贱人!”
“贾叔,你听谁说的?”
男人喝道:“小侯爷和她亲妹都这么说,难道还有差?”
“哪里,哪里!这自是不会差的。我还信不过贾叔吗?”
男人得意道:“要不是,我跟了小侯爷那么久。这事儿,还蒙在鼓里哪!主子,当着我的面讲,就是把我当亲信啦!”
“恭喜贾叔。今后发达了,可别忘了小弟啊?”
“哈哈,那是自然。”
车厢里的女人是指谁?他的指头竟然动了,自己不是幽禁在腥浓血海中的魂魄吗?为什么有了知觉?难道,冥冥之中真有阎罗地府,今日,送他投胎么?那,他身缠的几十万冤魂,是不是也一同混入了这纷乱人间?
咕噜,咕噜……
“都走了三天了,她怎么还不醒?”
“管她呢!我巴不得她死了,小侯爷才可另娶。”
“啧,贾叔啊,我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
“什么?”男人不解地问。
“小侯爷,既然不喜欢她,作甚还派我们把她接回来?干脆一纸休书,把这女人遣回婆家得了。”
男人粗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