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他也曾这般抱着倾国,当初,她还是个黄毛丫头。无梦感叹,他没料到,今时今日,会对倾国倾心至此。梵无梦摇头苦笑,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他想放过倾国,可区区几次相见,已情根深种。该叫他如何取舍?
梵无梦贴着倾国的脸颊,侧眼间,沉溺于倾国的眸中。忍不住,印上倾国的唇,放情掠吻。倾国的唇舌温润柔软,虽没回应,仍逗得男人欲罢不能。
无梦正美得神魂俱销,忽听身后嗖的一道箭响,当机揉着倾国就地一滚,避过利箭。箭身与无梦贴身而过,蹿入断情湖,没入水底。
箭羽来势汹汹,充满杀意。梵无梦回头,遥望着百步开外的梵天,相对无言。各自的眼中,却都燃着不退缩的恨意。
倾国脱出梵无梦的臂腕,拉着缰绳,翻身上马。马蹄点地,不过几个起落,已至梵天身旁。方要掠过,梵天伸臂缠上倾国的腰身,一手扯住对方的缰绳,放开身前的莲叶。他侧身凑向倾国,揉住她纤腰的手掌,刹间移向她的颈子,托过她的脸,倾身便是一吻。
梵无梦眯眼,跳上马背,上前挥鞭抽开梵天的臂膀。
梵天扭身躲过,冷笑道:“叔父,小侄亲自己的发妻,与你何干?”
“只怕,还不知鹿死谁手!”梵无梦反唇相击。
倾国并不理会男人的纷争,斜了眼惊呆的莲叶,甩动缰绳策马而去。梵无梦,梵天与她相见之数,屈指可数。一个是家有娇妻,一方是心有所属。可而今之举,却是为何?
倾国稍稍勾了勾唇角轻嘲。世人皆道,女儿心难懂,如今所见,男儿又何尝不是?倾国听着身畔的马蹄声,扬声道:“
男儿少年有雄心,
志在乘风三万里,
挥鞭沙场扬威名,
天下山河任尔行,
女儿娇姿悄盼兮,
画眉梳妆求君惜,
情郎难懂妾之凄,
享尽三千温柔意,
长夜慢慢红烛泪,
依寄熏笼至天明。”
倾国驭风而行,把唇间的热吻,抛至脑后。他是谁?怎么可能为了揽夺君心,画眉梳妆?更不会为丈夫左拥右抱,哭坐到天明。他想借诗意告诉梵家叔侄,他们身边早有了佳人,等待怜惜。何必,再招惹他呢?
梵天,无梦心头一震。倾国用享尽三千温柔意,骂他们不懂珍惜。梵无梦已有妻妾,梵天虽说娶了倾国,但心里藏的却是倾城。
有了别人,便不能有她么?梵天,无梦满嘴皆是苦涩。男儿三妻四妾,哪个女人敢说个不字?然倾国的行事,往往出人意,她被吻,竟毫不在意。闺誉之事,更视若烟云。
可,她的冷淡、她的潇洒、她的决然,她的一举一动,深深牵引着男人的心,使他们欲罢不能。想要违背心意,割舍对她的爱意,谈何容易啊!
穿过重重树影,马厩即在眼前,梵尘等人早在此间等候。倾国冲梵无梦伸手道:“弓箭。”
梵无梦不发一语,抽下腰侧的弯弓,递与倾国。换手拉紧缰绳,举臂反手取过背上的竹箭,放入倾国掌中。
倾国并不停息,两腿紧夹马腹,弯弓就是一箭。箭去如飞,梵天方欲阻拦,箭头早穿过梵月胧的发髻,钉于马房的木墙之上。连带扯着梵月胧后退,背贴墙面。
倾国复又伸手。
梵无梦无有不应。
一连四箭,射入梵月胧的衣衫,贴着她的肌肤,钉入墙板。
倾国骑至马厩旁停下,睨视着梵月胧。女人早被突如其来的利箭吓傻,浑身颤抖着留下泪滴。倾国把弯弓掷向梵无梦,笑道:“小姑的箭法,倾国领教了。现今,礼尚往来,送上五支。礼多,不怪。”
梵天瞧着亲妹的狼狈,欲骂倾国,可一想到断情湖边,她凄凉的身影。话到喉间,却怎么也脱不出口。只能拥住她,轻责道:“顽皮!”
随后,梵天步向月胧,用劲拔下竹箭,暗暗朝婢女使了个眼色。丫鬟们七手八脚搀着月胧,扶上马车。梵天回视黎爷朗声道:“梵某招待不周,让黎爷受惊了。”
黎爷刚回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侯爷夫人不仅骑术了得,箭法更是高明啊!改日,我想让小女……”
没待黎爷说完,青梅偷偷拉了拉他的衣摆。她是聪明人,知道自己斗不过倾国。要真嫁入侯府,有这么个正室夫人压着,何年何月才能出头?低人一等的日子,她可不想尝,不如作罢。
黎爷疑惑地看向女儿,青梅悄悄摇了摇头。黎爷只得放下为女儿做媒的算计,拱手告辞。
倾国拍拍黑马,狠心转身赶向马车。他故意经过梵无梦身侧,低声道:“我劝叔父今后莫要再发誓,誓约不过是空口之言。叔父,口说无凭啊!”
倾国登上马车,放下遮布。徒留梵无梦环顾着马场,自嘲苦叹。
[侯门深似海:第二十二章一波未平风又起]
马场归来,梵天方扶着倾国踏入侯府,守于门侧的贾全忙上前禀报。“主子,倾城小姐来了。”
“倾城?”梵天眼珠一溜,睨视着贾全道:“就她一人?”
贾全低着脑袋,翻起眼皮,轻蔑地觑了眼倾国,转朝梵天恭恭敬敬道:“还有苏老爷,苏夫人。”
“现在何处?”
“回主子,正在迎客堂歇息。”
梵天看着怀中的倾国,柔声道:“去见见你爹娘么?”
倾国冷嘲。“小侯爷,倾城所来何事,你我心里明白。”倾国的嘴唇贴向梵天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