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瓜子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给点颜色就蹬鼻子上脸。早知道我就让你偷偷哭躲被子哭死,看明天你见到自己的爸妈和哥哥还有那个小少年的时候要怎么解释你肿起来的两个眼睛!”护士姐姐拧着她的脸,就差恶狠狠地转个三百六十度。
“我要投诉你!”长岛夏树被掐着脸,鼻音特别重。
护士姐姐这次没忍着,呸了她一声:“你去啊,我顶多就是被批评一顿扣点工资,这点代价让我掐一下你这个小混蛋简直血赚。”
“唔唔唔,我真的会投诉你的!”长岛夏树叽叽哇哇地叫。
好不容易等她将自己的脸从护士姐姐手里救下来,已经是一片火辣辣的感觉了。
“赶紧睡觉。”护士姐姐抱着值班表,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长岛夏树,“我明天不会拿冰块给你敷眼睛的,你自己掂量着点哭到什么程度。”
长岛夏树哭笑不得:“哪里有人哭的时候还能掂量着哭的?”
“有啊,你啊。”护士姐姐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下她的脑袋。
长岛夏树嗯嗯嗯了几声,然后说:“好啦姐姐,你快出去吧,不要打扰我睡觉了。”
护士姐姐看着她,沉默了一下说:“不会哭了哦?”
“才不会啦,被这么闹过一次谁还有心情哭哦。”长岛夏树摆摆手,“何况你也会说我解释不了我大半夜偷偷哭的原因啊,我都解释不了了我还傻不拉几地去哭吗?”
“谁知道你是不是这样的哦。”护士姐姐翻了个白眼,“好了快给我躺下,睡了。”
“哼。”长岛夏树轻轻哼了一声,随着她的举动乖乖躺下,盖好被子。
护士姐姐最后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放心道:“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说哦。”
“我会的我会的!”长岛夏树双手抓着被沿点点头,“晚安。”
“晚安。”护士姐姐眯着眼打量了她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长岛夏树在她关上门后,慢慢爬起来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儿,才重新躺回去侧过身。
然后她又做梦了。
她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猫,被幸村精市捡了回家去宠着、护着;
幸村精市对她很纵容,好像无论她做什么都会被原谅、被谅解,只要她抬起头和他对视一会儿,他一定会先败下阵来;
而且他的家人也对她特别好,什么都喂到嘴里,还经常用或温柔或开朗的语气叫着……
“我们小夏啊。”
“阿夏?”长岛彦一推着轮椅停了下来,他垂头看着一动没动的长岛夏树的后脑勺,“蠢猫!”
长岛夏树回过神,抬头皱起眉噘嘴:“干嘛啦?”
“你在想什么?”长岛彦一垂头和她对视,表情有点不好,“护士告诉我,你最近晚上的睡眠质量不是很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又不说的?”
“没有啊。”长岛夏树把头摆正,一手撑着下巴看着前方。
长岛彦一不信,他转到她面前蹲了下来,微微抬着下巴看她:“真的没有不舒服?”
“真的没有。”长岛夏树看着近在咫尺的哥哥,加重语气强调。然后她迟疑了一下,抿了抿唇问,“哥,你有没有试过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啊?”
长岛彦一疑惑地看着她:“奇怪的梦?你做什么梦了?”
“比如说你变成了一只猫……之类的?”长岛夏树仔细地观察长岛彦一的表情,她一说完就立刻指着哥哥大叫一声,“对就是这个表情!”
“什么什么表情,你整天都在想什么呢。”长岛彦一白了她一眼。
“就是这种很不希望我想起什么,但是又不忍心的复杂表情啊!”长岛夏树坐直身体,非常直接又非常准确并且一针见血地点出来,“哥!”
她提高声音叫了一声,拒绝长岛彦一这种逃避的视线,软下来说:“我最近都睡不好。”
长岛夏树看着他:“如果你知道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
长岛彦一看着这样的长岛夏树,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叹了出来。然而就在长岛夏树以为他要告诉自己的时候,长岛彦一的表情严肃下来:“夏树。”
“嗯。”长岛夏树点点头。
“从哥哥的角度,我其实一点都不希望你想起来。”长岛彦一微微抬着头,两手抓在长岛夏树轮椅的两边看着她,“但是作为长岛彦一,我希望又你想起来,只是如果这个想起来的过程是由我来提醒你你忘了什么,对你来说不公平。”
长岛夏树看着他,沉默下来。
“因为那是你自己的经历。”长岛彦一看着她,“更何况在你想不起来的那段记忆里,有太多事情发生了。何况在那段期间,你还遇到了其他人——那些人都很好,他们都很关心你。而且他们都在等你回去,等你回去找他们。”
长岛夏树张张嘴,突然说:“所以我的梦是真的。”她愣愣地看着他,“对吗?”
她变成猫的那个梦。
“我不能告诉你答案。”长岛彦一将轮椅拉近了一点,“但是夏树,哥哥要问你一个问题。”
长岛夏树疑惑地看着他。
然后她就听到长岛彦一深吸了口气,开口:“你相信灵魂吗?”
[夏树已经慢慢想起来了,复健进展得也顺利,下周我会带她去看你们决赛,加油。by长岛彦一]
幸村精市面无表情地看着短信内容,视线在其中一个名字上面停得格外久。
手指轻蹭着屏幕,他收起手机,看向场内正在和不二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