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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芳本来想安抚林晗，告诉她走到台前，就意味着受人非议，在她们看来难听到不能入耳的话，自己曾经听过比这难听一百倍的话，这就是成为明星的代价。可是音乐剧社的催排练电话进来，方芳只能拍了拍林晗的肩膀，希望她不要往心里去。

音乐剧社每学期都有一台参加全国比赛的音乐剧，而本学期，音乐剧社打算演出《frozen》，改编自著名迪士尼电影《冰雪奇缘》。

“你打算试l？”许艺博凑到方芳旁边，探听她的试音计划。

的唱段比较多，可是el，两个角色在许艺博看起来都非常合适方芳。他私心里更希望方芳能饰演l没有很多的对手戏。

“当然是。既然要演，就要演真正的主角啊。”对于出演音乐剧，方芳显得有些激动，这毕竟是音乐最高的表演形式。

许艺博得到满意的答案，又有了新一轮的纠结。到底自己选择傻乎乎的雪橇男孩克里斯托弗好，还是优雅的反派汉斯王子好。

方芳也有烦恼，但是比许艺博来得难办得多。方芳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林晗光是想象自己可能要经受的网络暴力，就已经打退堂鼓。为了避免这种难看的场面，她给方芳发了一条微信，阐明了自己的担忧，以及声明要退赛。虽然她在微信的结尾和方芳说，会以好朋友的身份支持方芳，可如果林晗和杜雨蔓都退赛，当初报送组合形式参赛，方芳不可能以个人的名义继续比赛。

“林晗，事情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糟糕。”方芳躲到角落给林晗打了个电话，音乐剧选角现场还是有些吵闹。

“方芳，我知道你很有才华，没有我们你也可以赢得比赛的。”林晗在那头垂下头，要她当逃兵，她其实非常不好意思，可是一想到那些难听的字眼被用在自己身上，她就觉得无力承担。何况自己的父母也上网，如果让她们看到了，她们也会伤心。

“林晗，我有一句话要告诉你。”方芳叹了口气，拿出了林也时期前辈的架子，“一个人有多少才华，就要受多少非议。站得越高，越容易成为靶子。可是如果你在这个关头退缩了，你对得起你的才华吗？”

“方芳，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那么大的才华，我也接受不了这么多的非议。对不起……”

电话那头最终忙音了，方芳的话没有起到任何的激励效果。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她只想狠狠地把手机砸到地面上，想把生活中这些突如其来的糟心的事情砸到地面上，然后看着它们支离破碎，那才叫解气。

“怎么一个人猫在这里？”已经过了方芳的轮次，郑青松却没有见到她登台试音，于是在这个小角落找到了方芳。

方芳勉强一笑，她不想用这些事让郑青松见笑。她要展现给郑青松的，是才华横溢、无坚不摧的形象，她确信只有这样的形象才能获得郑青松的青睐。

“哈哈，我比你多活了这么多年头，多见识了这么多事，都是为了开导你们这些深陷迷途的年轻人的。”郑青松和蔼一笑，在方芳旁边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有什么问题只管说吧，就算解决不了，我也是个很好的听众。”

方芳只好把事情向郑青松说了，她不能理解，怎么现在的小孩子这么脆弱，这么一点点挫折也接受不了。想当初自己出道的时候，也被说后台很硬、说自己没实力、说自己仗着家里的权势刻意打压同期才获得登台机会……这些流言蜚语，自己当时全都忍下来了，为什么林晗不能？

“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你要允许别人不如你坚强。”郑青松看着眼前又生气、又疑惑的方芳，觉得看到了又一个年轻气盛的自己。

年轻的时候，他也曾经和自己的弟弟一起组建乐队。外界的压力让弟弟不堪重负，多次想要退出音乐圈，可是他都制止了。他以“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我逼你都是为你好”等论据，半强迫地让弟弟留在了音乐圈。可是最终的结果是，弟弟在外界和自己的双重压力下患上了暴食症，不得不退出音乐圈。看着弟弟饱受病痛折磨，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不能为弟弟着想？

“我们就像是不同材质的容器，你或许可以无穷无尽地容纳这些流言蜚语，承受这些压力，可别人未必可以。站在别人的容器里看看，可能同样的压力下，他就坏掉了。”郑青松顿了一顿，“记得我上次问你，音乐是什么吗？好好想想，不要光用自己的脑子，试着用别人的脑子想想。”

郑青松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了方芳，方芳呆坐在原地。用别人的脑子想？从方芳还是林也的时候开始，她从来都只用自己的脑子思考，凡事都只想着依靠自己的力量。不主动去伤害别人，但也绝对不让别人损害自己的利益。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自私吗？

许艺博看郑青松离场，才从幕帘后绕了出来，轻轻咳了一下，引起方芳的注意。他无意偷听，只是寻找缺席试音的方芳时晚了郑青松一步。而礼让郑青松的时候，他又确确实实听到了他们所有的谈话。

“要不，我和你组合吧？这样你就能继续比赛了。”许艺博在方芳旁边坐下，提出提案。

“你？”方芳从来没有听过许艺博唱歌，她只知道他是一个很好的乐手。

“如果你没有缺席试音，你就知道我唱歌是什么样了。”大道理郑青松已经和方芳讲过了，他无需赘述。他只想尽力让方芳不要这么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