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不相往来的保证书,您不觉得这太没有人情味了吗?”
“方芳小姐,您的母亲改嫁之后债台高筑,您没有一丝想要帮衬的意思吗?”
这是什么情况?方芳猝不及防被问题轰炸,长|枪短|炮齐刷刷对准自己,各家媒体的话筒几乎要怼进她的嘴里。从记者的问题中大概可以听出,方芳的家世被起底了。这就是周亭语的反击吗?方芳冷笑,娱乐圈的确有过因为家庭纠纷而影响形象最终不得不暂避锋芒隐退的案例,可是方芳本人并不在此行列。
“我出生在h市下属的一个小乡镇,与小康家庭相比,的确算得上出身贫寒,但生活还是比真正贫困的人容易一些。所以我考进p大之后,没有申请助学金,我四肢健全,老天爷还赏了一副会唱歌的嗓子,所以希望把这笔钱留给更需要它的人。到了北市之后,我在r酒吧驻唱,维持生计。至于刚刚某位记者朋友提到的出手阔绰,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消息,难道贫寒出身的人吃一顿荤素咸宜的饱饭就叫做出手阔绰了吗?”
方芳吸了口气,沉着应对,先把言语间对“出身贫寒”有所鄙夷的记者堵得哑口无言,再准备对其他攻击逐个击破。
人群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嘹亮的哭声,妇人哄弄孩子的声音被淹没在人群之中。不知谁狠狠推了何红一把,她护着怀里的孩子,硬生生踉跄地挤过了把方芳重重包围的记者群,跌在方芳面前。
方芳以为是看热闹的群众不慎跌倒,弯下身打算去扶,可这人古怪得很,视方芳之手如炮烙,一个劲儿地往旁边躲。
“方芳,你看清楚,摔在地上的不是你妈吗?”有人在人群中高声大喊,然后消失无踪。
何红很恼这个多事的人,先是搅乱了自己好不容易适应了的生活,又是最无情的推手,强迫狼狈不堪的自己暴露在自己亲手抛弃的女儿面前。何红背对着方芳,却能感受到来自方芳手心的温度越来越近,她拼命想要躲,可面对着拥挤的人群,她无处可去,只能任由方芳的手搭在自己肩上。
方芳把何红扳向自己,一个陌生女人的脸印入眼帘。她不认识这个倒在地上的女人,无从辨别那个人说的是真是假。可原身的记忆是骗不了人的,这个面黄肌瘦的女人进入视线开始,方芳的泪腺发酸,有两行泪顺着眼眶就这样流了下来。
“妈……”
这个亲昵的称呼脱口而出,不假思索,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
这一声“妈”让两个女人都溃不成军。何红扑向方芳,一手固定好手里的孩子,另一手紧紧攀上方芳的脖子。这是她许久没有见到面的骨肉,思念之情怎么是言语可以表达?
一个拥抱之后,何红忙不迭松开了手,她记得来人告诉自己,女儿现在是歌星了,衣着大约不菲,自己风尘仆仆地来到北市,可不要弄脏了女儿的衣服才好。何红急忙把手往裤腿上蹭蹭干净,才敢去拍方芳身上染上的灰。
围成一团的记者并不打算给这对相拥而泣的母女独处,立刻有人拿着话筒走上前。
“方芳小姐,你知道你母亲现在的丈夫债台高筑吗?对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问这话的记者明显是知道些内情,一旁记者对她抛出来的问题都有些无厘头,只能左右顾盼、交头接耳。
“欠债就还,能有什么看法?”方芳把何红搀好,立刻恢复了理智,“旧社会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难道还有父债子还的说法?”
记者明显没有料到方芳的回答如此刚硬,一霎时愣住了。
“血浓于水,我母亲生活的难处我会帮,有幼弟需要照顾我会照顾,至于别的……”方芳环视一周,气场爆棚,全部记者在她凌厉的眼光下陷入静默。她用眼神警醒在场的所有记者,自己并不是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谁上的赌桌,谁自己为行为负责。”
话音刚落,方芳趁着还在她强大气场下晃神的记者不注意,拨开人群带着何红上了车。等记者们反应过来,载着方芳和何红的车已经扬长而去。
“去公司。”方芳安置好何红,立刻吩咐助理往公司去。然后方芳掏出电话,拨给了陆煜,“陆总,出了点小岔子,公关部门还有同事在吗?对,挺急的。”
方芳在电话里把事情原委同陆煜说了一遍,“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声夺人,我并不以我的出身为耻,任何人都不能以我的出身为耻。这件事我们如果抢先媒体一步发文,说不定能逆转公众的言论导向。”
毕竟最了解身世起底的是自己。那些对自己出身遮遮掩掩,甚至伪造出身的明星之所以为人诟病,就是因为他们贪慕虚荣,不能接受真实的自己。一个人连自己都不能认可、接受自己,又如何能要求别人包容、尊重你呢?
方芳到达公司,十万火急,把一份关于自己的出身、何红现任丈夫赌债处理的声明发到了网上。她录了一个小视频,表明这本来是自己的私事,自己不以为耻,但觉得大家更多关心的是自己的音乐而不是自己的出身,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与大众分享。可现在居心叵测之人要利用这件事来给自己制造麻烦,所以不得不向大家说明一下情况。
做完一切,方芳累得瘫在椅子上。公关危机处理就是这样,和时间分分秒秒做着斗争。
何红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方芳,觉得既陌生,又欣慰,还心疼。何红离开的时候,方芳是知情的,可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