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
“唐老师您好,我叫方芳。”方芳收起微皱的眉头,礼貌地回答了唐老师的问话。
方芳的语调不卑不亢,更让唐老师不住点头。寻常人面对这样的机会,难免会有一些紧张,可方芳却没有欣喜若狂,仿佛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一切也确实在情理之中。
“非常好。方芳同学,我觉得你的水平完全可以应付p大的艺考,你有没有兴趣参加我们的培训?”唐老师脸上的喜色溢于言表,虽然方芳不是本校学生,但她毕竟是h市的学生,h市多有一个上p大的学生,自己脸上也多添一分光彩。
门外的廖婷婷在方芳被喊停之后,就一直竖着耳朵听教室里的动静,唐老师此言一出,她立刻炸毛,不过脑子就推开了教室的大门。
“就凭她?p大?有没有搞错?”
唐老师面对廖婷婷这个不速之客明显没什么好脸色。廖婷婷这番话不单是质疑方芳,更是质疑自己看人的眼光。想她堂堂一个艺术特级教师,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生当场顶撞,脸色能好看到哪里去?
“这是怎么回事?她是谁?”
在一旁作陪的校领导察觉唐老师面色不善,连连赔礼道歉,使眼色让门外的同学把廖婷婷拉走。“唐老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我们学校的学生啊,对p大都有着无比的向往,乍听您谈及p大,一时难以自持,请您见谅。”
廖婷婷冲进教室本就是意气用事,她平日在学校里横惯了,居然野到市里的老师头上,她后知后觉也有些后怕。“老师对不起,我叫廖婷婷,我是来参加声乐考核的学生……”
唐老师打断她的话:“行了,你出去吧,不用考核了,你没通过。”
廖婷婷只觉天旋地转,自己居然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输给了那个方芳?方芳正站在教室里,看着自己的笑话。想到今天早晨自己放下的“用实力说话”的豪言,廖婷婷眼前一抹黑,强打精神站住脚跟要为自己辩解。
“老师,您好歹也听我唱两句吧?我是校十大歌手,我唱歌绝对不会比那个方芳差的……”
廖婷婷还想胡搅蛮缠,瞥见唐老师脸色不豫的校领导亲自动手,把她架出了教室,指着她的鼻子勒令:“廖婷婷同学!这个考核对我们学校来说非常重要,请你好自为之,不要再干涉考核!否则,学校将严肃处理!”
廖婷婷跌坐在地,教室里间或还传来唐老师和颜悦色同方芳对话的声音。走廊里其他等着考核的同学都看着她,为了最后的面子,廖婷婷如强弩之末,从地上猛地跳了起来,“看什么看!什么狗屁声乐考核,都是水分!方芳肯定塞钱了!这种不公平的考核,老娘不考了!”
在场的多是高三同级生,对于方芳的家境都有耳闻,且不说她有没有门路指向市里的老师,她也是绝对拿不起这个钱的。大家权当看了一场笑话,目送廖婷婷气冲冲地离场,当做无事发生。
“方芳同学,你可想好了,我们提供的声乐训练都是非常专业的,对你能力提升大有裨益。”唐老师怎么也想不到,方芳居然拒绝了自己提出的培训提议。
“唐老师,我非常感谢您的赏识,也非常感谢您给我参加艺考的机会,但是关于培训一事,我确实家庭条件有困难无法参加,请您谅解。我会在市里出发前往北市艺考当天准时到达h中的集合地点的。再次感谢您。”方芳没有说谎,她自己知道,艺术生在成名前,每一堂课都是销金窟,以她现在的经济条件根本负担不起。但话又说回来,自己也的确不需要这些培训,自己上过各式各样顶级的培训课程,对于这种针对艺考生临时抱佛脚般的培训还真看不上。
“那好吧。”唐老师虽然觉得可惜,但也并没有自掏腰包替她出钱的打算,只能再三叮嘱她出发去北市艺考的时间。
解决艺考名额事小,如何解决去往北市的路费和报名费,才是方芳心头大患。
“不行!”李洁如方芳所料,刚一听说艺考要花的数额,立刻拒绝,还要回过头来教训方芳,“你书都读哪里去了?先是不懂事,闹绝食,青春期有点情绪我也谅解了,现在要拿这么一大笔钱去当个戏子?女孩子家家的,抛头露面,算什么事儿!”
方芳沉默不语,这本就是她意料之中的事。至于李洁叫自己戏子,她也不恼。职业无高低贵贱,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她懒得和李洁讲这些大道理。
“女孩子,还是要守本份!要我说就不应该读那么多书!嫁人才是正途……”
李洁的长篇大论,方芳一个字也没有听进耳。眼下要解决的路费问题,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一条道路——助学金。从学校领导对唐老师的态度来看,校方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为这件事稍作投资也是正常,这是方芳解决燃眉之急最快捷的方式。可是方芳放不下前世生为天之娇女的骄傲。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
以前自己是林也,是众人眼中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林也,鲜少向人低头,从不为五斗米折腰。一夜之间,要她因为区区几千块,放弃自己多年以来的骄傲,她有些难以接受。翻过身去,看着破败的屋子,感受有冷风从封不紧的窗户里吹进来,单薄的被子裹紧了也抵御不了这严寒。放弃了这个机会,可能在这个小地方熬一辈子,也难以出头。何况……想到伏在自己尸体上嚎啕大哭的父母,想到金歌奖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