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呼出一口气,道:“薛山,我今天碰上小偷了。”
有些事,总是在过后才恍然大悟,才莫名感到脊背发凉。
刚刚进屋后,看着他贴心的举动,陈逸忽然觉得莫名的后怕,但同时又觉得自己是如此幸运。
她讲了车上发生的事。
薛山静静听完,抬手抚着她的长发,轻声安慰她:“没事了,安全最重要,你今天做得很好。”
“可那是我刚补办到手的身份证……”她忍不住小声嘀咕。
薛山揽过她的肩,将她带入怀中,“身份证没了可以再办,花的只是时间问题,但如果生命没了,再长的时间也补不回来了。”
这一点,他太深有体会,但他同时又很心疼。
陈逸太过独立,自己的事情不会轻易对他人启齿,哪怕像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她也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自己,寻求安慰或者帮助。
靠在他肩头,感受着这股熟悉的气息和拥抱的力量,先前那些莫名的后怕和忧虑被全部驱散,陈逸的心渐渐平和安静下来,伸手环在他腰上,一双人影静静依偎。
拥抱片刻,离了他的怀抱,陈逸道:“那我去洗澡了,你就把头盔和给彤彤买的画本那些带回去吧。”
薛山“嗯”了一声,但没动作。
陈逸绕过他,径直往衣柜走,拉开布拉链,拿出一套睡衣,转身,薛山还在原地,目光澈然地看着她。
寂静的空气中,暧昧的火花在悄悄点燃。
这段时间来,他时有在晚间送陈逸回宿舍,也不是第一次进这间屋子,他们在这里拥抱过、亲吻过,但都适可而止,并未进一步发展。
陈逸避开他的目光,往卫生间走,但仍能感觉得到那道视线紧跟着自己而移动,那里面蕴含的感情,真诚、炽热、浓烈。
屋子很小,他只需要两步就能挡在她面前,将她牢牢锁入自己的怀中。
但薛山没有,他静静看着陈逸进了卫生间,听到里头传来的水流声,才缓缓开口:“晚上记得把门反锁好。”
里头传来一声“好”,薛山提上东西,开门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山哥别怂。
☆、33
陈逸洗完澡出来,屋里很安静。
她坐在床上吹头发,湿润的发丝铺散眼前,视野里,发尾的水汽晕在浅蓝色睡衣上,似绽开的花。
都是成年人,她不是没考虑过那方面问题,但不知道怎么地,跟薛山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她隐约有种不真实感,就像踩在轻飘飘的棉花上,既柔软,却也虚无飘渺。
她说不出这种感受到底来自外界干扰,还是两人之间的感情进展,更或者,是源于潜意识里对未知命运的茫然。
思虑太多,人会变得沉重复杂,有时候简单一点,也许会更好。
她如是告劝自己。
***
第二天,依旧是休息日。
陈逸并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跟平时一样的时间起床,出门买早饭。
路过综合楼时,她碰到了同事李姐。
李姐受伤后暂时调离了美|沙酮门诊,一直在综合楼内科坐诊,陈逸买了些礼品慰问过她,后来偶尔碰上,李姐热心告知陈逸,说是民警根本没找到那个叫朱富勇的男人,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千叮咛万嘱咐陈逸一定要小心。
但最近一周,她们再偶然碰上,李姐脸上的表情就冷了很多。
陈逸起初不太明白,后来听见院里同事谈论她的新恋情时说的那些话,顿时了然于心。
李姐也看见了陈逸,不咸不淡地冲她点了下头,面无表情走开。
有时候,她是越想越来气。
同在一个屋檐下工作,同面对一个丧心病狂的吸毒者报复,为什么人和人之间,差别如此之大?
她每天提心吊胆上下班,走路甚至三步一回头,最后还是没躲开这劫。反观陈逸,淡定如斯,仿佛面对的并不是一个毒瘾发作起来十恶不赦六亲不认的瘾君子,每天正常上下班,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起初,她还很是佩服陈逸这种定力,觉得自己应该多向她学习,在后来几次偶遇,她都还反复提醒她注意安全。
直到她从同事口中听说她的新恋情。
薛山她是有印象的,她甚至记得自己还当着陈逸的面夸过他,可她哪里料想的到,陈逸和他……居然在一起了?
某些疑问,在心中骤然解开。
陈逸哪里是淡定,哪里是定力好,她明明就是有恃无恐吧?不都说吸毒者跟吸毒者有一个隐秘而坚固的关系网么,有一个吸毒的男朋友,陈逸何须惧怕?
原来一直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杞人忧天。
陈逸没有为此作任何解释,静静与她错身而过。
快中午的时候,陈逸去了一趟邮局,领取从前佑安敬老院院长寄来的回信。
她在去年才辗转联系上这位老院长,得到她如今的住址,写了信、买了些慰问品一同寄过去。
年过七旬的老人,并不熟练使用手机,于是两人从此有了书信来往。
陈逸没想到的是,老院长这回给她寄了一大箱自制的香肠和腊肉。附言是希望她能在远方感受到家的味道。
陈逸很感动,但感动之后又难免无措——这么一大箱子东西,她自己是没法解决的,只能另谋他路。
她抱着箱子来到汽修店,方青野拄着拐杖迎接了她。
他这个人毛燥得很,老是嫌腿上的石膏麻烦,复查虽然骨缝已慢慢闭合,但还未到预计时间,他就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