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恕罪,奴婢来得迟了……”
“起来。”楼世煜略一抬手,见她站直了身子,才又道,“摆饭罢。”
胭脂“嗯”一声,正要走到门边去喊小丫鬟提进来,结果她刚走了两步才忆起自个袖子里藏了东西不方便摆饭,因此便对着他道,“奴婢去去就来。”
话音未落,小丫鬟已经一溜烟儿跑进了内室。
楼世煜心生好奇,便抬步跟了进去。
这厢胭脂刚自榻前站起身来,转身便撞上一堵结实的肉墙,她吓了一跳,随即仰起小脸才看清是世子爷站在了她的身后。
顿时紧张起来:“世子爷怎地进来了?奴婢方才在铺床……”
小丫鬟越往下道声音便越是低弱下去,楼世煜挑眉往榻上看去,上头还与他起身时一般无二,方才进来时远远便见她蹲在榻底下,这个时间同他道是在铺床,又如何能使他相信?
胭脂垂着头小手上一直绞着帕子,世子爷越是不出声她便越是紧张,最后想是知道瞒不过了,她便轻轻吐一口气,抬起头来:“奴婢方才在榻底下藏了个东西,世子爷可莫叫人拿走了。”
观她小模样又是紧张又是担忧,一时间他好奇心更甚,示意她拿出来看看。
胭脂有些扭捏,她迟疑一下,再看他一眼,晓得这是非拿不可了,便只好咬住唇瓣不情不愿地在榻前蹲下.身子,小手在榻底瞎摸了一阵,才摸着一坨物事出来。
她站起身,双手捧着高举到他面前,努一努嘴道:“喏,就是这个,全是奴婢自个的,世子爷可莫要误会了。”
楼世煜垂眸看着眼前这一坨物事,见是条嫩绿色的绢帕包裹着,便已猜着大半。
胭脂见他不说话,还当他这是在怀疑自己,因而又特意解开了给他看:“里头皆是奴婢的月银与一些个得来的赏赐,可没有偷拿世子爷的东西。”小丫鬟一脸正色。
楼世煜闻言好笑,不禁伸出手捏捏她的小脸,道:“你就这般看待我的?”又道,“怎地往日不见你来藏,偏今日过来藏它?”
世子爷手上力道极轻,待他手上离开了,面上便好似有些发.痒,胭脂一面抬手揉着面颊,一面压低声音回道:“……奴婢房里人多,还是藏在世子爷这处较为安心妥当。”
房里人多?
楼世煜明白过来,顿时又有些不解:“你二人这几日不是形影不离亲昵的很?怎地现下又这般说辞。”
世子爷何时这般爱管闲事了?胭脂有些奇怪地睨他一眼:“我与她才认得几日,自然不能全信她……”又是转移话题道,“时辰不早了,奴婢这就去为世子爷摆饭。”
见小丫鬟又是将物事放回原位,小眉头皱成一团,又是急着赶他出去,楼世煜略觉有趣,但一想耽误了时辰不妥,便遂她之意一道出去。
服侍完世子爷过早,又送他离开后,胭脂才开始填自己的肚腹。
她这处还未用毕早饭,胡妈妈便走了进来,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一个小丫鬟,小丫鬟手中正捧着物事,走近前了,胡妈妈方抬手揭开罩布,赫然露出一个精致小巧的匣子来。
胭脂放下碗筷刚朝她见了礼,耳边便传来胡妈妈惯有的嗓音,她道:“拿去罢,世子爷赏赐你的,库房里刚拿出来的崭新崭新的。”又是伸出手抚一抚匣子四面,“这可是上好的檀木雕花匣子,这上头的乌漆还油光蹭亮着,半点划痕瑕疵没有。”
胭脂愣了一下,才接了过来,哪知这匣子看着小,但重量却不轻。
她谢过胡妈妈之后,对方又道:“甭谢我,要谢便谢世子爷,世子爷不发话,我便是想送你也没这个胆儿。”胡妈妈睨她一眼,又道,“世子爷待你不薄,日后合该更加尽心服侍才对。”
这话她不知都听了多少回了,尽管心里头厌烦,但面上还是老实点头:“奴婢谨遵妈妈之言,必会尽心服侍世子爷。”
胡妈妈听过,面色方显得好看一些:“前不久你擅作主张一事,我是早已知晓,日后可再不能这般。”
胭脂心里一跳,到底有些心虚,自是连连点头。
胡妈妈走后,她方得空看看匣子。将匣子摆在桌上,自个则在桌边的圆凳上坐下,匣子长度不及她两掌长,宽度倒是恰好一掌的距离。想是送来之前点过油,这时间打开来半点不发钝。
她心里欢喜,晓得这定是给她装贵重物事的匣子,打开来见里头竟还摆了把小铜锁,挨着铜锁摆着的又是两把小铜锁匙。
胭脂奇地拿起来看了又看,更甚将匣子合上试着锁了一回,再开了锁后,便一下自桌前站起来,抱着雕花匣子便跑进了内室,将她那用绢帕包着的月银与几样首饰锁了进去。
做完了这一些后,她又将匣子塞进了榻底下,两把小铜锁匙则放进了腰间挂着压裙的小荷包里。
……
日落时分,楼世煜自翰林院出来,远远便见自家马车边上停着一辆眼熟的马车,他再一定睛看去,便看清楚那是他小舅子的马车,一时间人还未瞧见,眉头便已先皱了起来。
他未理会他,径直上了马车。
梁浩博一见姐夫所乘的马车跑进来了,便命车夫尾随而去。
方才在翰林院门前不好多话,这时间入了楼府,梁浩博便开口道:“不知外祖母何时归家?多日不见,弟弟倒是对她老人家想念的紧。”
楼世煜最是了解他,如何不知他这是在为自己来府上而寻找的借口,这小舅子有时虽贪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