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只是温雅地笑了笑:“这个月轮到我旬休,我亦无家可去,索性出来找我妹妹。”
姬十六点点头。他知道谢沉峦有个失踪的妹妹,和他一起逃出幽州,但是在路上兄妹失散,妹妹至今没有任何消息。大家都觉得只怕那小姑娘凶多吉少,但是谢沉峦尤不肯放弃,还在四处苦寻。
“你从晋州过来,殿下近来如何?”姬十六问道。他在幽州界遇到过谢沉峦,知道他后来去投奔姬珩,索性打听起他家殿下的近况来。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如何,假话又如何?”
“真话是很好,处理州务常常废寝忘食。假话则是很不好,殿下他根本是借着处理公务的理由逼迫自己忘记,不去想……那个人。”谢沉峦谨慎地没有提及那人的名字,但是姬十六早已心知肚明。
他点了点头,连告别都不曾,径直离开。
谢沉峦对于他这般行径见怪不怪,朗声在他背后说道:“若是见到一个高挑白皙的幽州口音小姑娘,记得帮我问问她的名字。”
姬十六懒得应声。
但是谢沉峦知道他已经听进去了。
果不其然,半个月后,姬十六通知他过来辨认一个幽州姑娘,谢沉峦这些日子以来,早已经历了无数次希望和无数次失望,他原本对于此行也不抱什么希望,熟料刚下马,就愣在原地。
谢沉姗正穿着一身细软的女裙,弱不禁风地立在姬十六身边,浑身似乎还在瑟瑟发抖,抬眼看见他,眼眶里立刻溢满水雾:“哥……”
“沉姗!真的是你!”谢沉峦满心惊喜,大步跑了过来,一把将她抱住,“想死哥了,哥没用,让你受苦了。”
“我还好。”
兄妹俩互诉衷肠,彼此安慰了一会儿,姬十六懒得继续听,拎起放在脚边的一只染血的木匣:“我要回去复命,先走了。”
“谢谢你啊十六,等你回晋州我请你喝酒。”
“不必。”姬十六干脆地拒绝了,他转身走到一个谢沉峦看不到的地方,冲着满脸眼泪鼻涕的谢沉姗做了个刀划脖子的动作,谢沉姗顿时又是一抖,立刻将自己埋在了兄长怀里。
谢沉峦奇怪她这些日子经历了什么,直接询问她,她却避而不答,只好将她安置下来,写信询问姬十六,姬十六当即道:“她在俞州被一个富商金屋藏娇,其余的不要再问,好生照顾着就是。”
谢沉峦接到这封信,顿时大惊失色,他小心地试探了谢沉姗两句,她立刻浑身一颤,扭头就哭,谢沉峦自是不敢再细问。
·
季沁发现谢沉姗不见了,很容易就怀疑到了姬珩身上。
姬珩没想到他能够再见她一面,竟然还是托了死人的福,他心中冰寒,对她的质问只是沉默,她逼问得急了,便冷笑道:“想知道他的下场很简单,我们成亲,我就告诉你他在哪里。”
“姬珩,你这求亲的方法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季沁气愤之极,转身就要离开。
姬珩一把揪住她的衣袖:“要么我们成亲,我把他还给你,要么你现在就走,我也把他还给你,但是是不是完整的,我就不管了。”
“混账!你吃男人的醋也就罢了,姗姗她只是个小姑娘,你用得着如此吗!?”
姬珩愣了一下:“怎么会——”
“她一个女孩子独自住在外边不方便,幽水这才让她女扮男装,我都说过你不要派人跟踪我,他们禀报什么你都相信,你为什么不肯自己问问我?”季沁也看出他是误会了,耐着性子解释道。“我知道你从来没有安全感,可你不能如此不信任我,这让我寒心!”
他怔忪片刻,终于意识到错了,立刻轻声道歉,平日里智谋无双的脑子也僵住了一般,只会连声地说对不起,惹得季沁也有些心疼。
她知道他性子高傲,难得低头,倘若自己再继续生气,只怕他心思又要偏激,于是压抑住怒火,道:“那你知错要改。”
“嗯。”
季沁看他答应得诚恳,毕竟心中对他喜欢得紧,也无法再对他发脾气,转移话题问道:“姗姗呢?”
“……她很好。”姬珩干巴巴地说道。
“她在哪里?你不要委屈了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姬珩眼神微闪:“她说想家里人,十六便带她去了。”
季沁不疑有他,姗姗总说家里还有个兄长,很是想念,季沁正准备等她身体再好一些,就带她去找她兄长,如今有人代劳正好:“那你让她给我写封信报个平安。”
“……好。”
季沁点点头,同他告别,转身正要离开,姬珩呼吸一紧,下意识又抓住了她的衣袖。
“怎么了?”季沁疑惑问道。
“成亲。”他紧握着季沁的手,“我不要分开冷静,我们成亲好不好?”
“姬珩?”季沁茫然地看着他。
“你发誓会永远和我在一起,不会再离开我。”姬珩看着她的眼睛,“求你,否则我会活不下去。”
季沁不知如何是好,良久才道:“我发誓。——罢了,依你,我们成亲。”
·
季沁决定先成亲,对她那挑剔的爹来个先斩后奏,徐幽水眼见不能瞒下去,只好将一切都告诉了季柏。
季柏当即大怒:“皇室婚姻不同于其他,任凭她婚前是富可敌国,还是锦心绣肠,进了皇家,她曾经的努力都没有半分意义,所有人关心的只有她的肚子什么时候大起来,我儿她真想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