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闭了一下眼睛,一把将手中的刀刺入其中一个人伥的胸膛。然而,这一刀却并没有让那人伥毙命,发钝的刀刃一点点把他的胸膛割开,他无法立刻死掉,疼得浑身发颤,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
夙乔把手从割开的地方伸进去,一把抓住人伥跳动的心脏,狠狠地拽了出来,鲜血喷了他一脸,他也不伸手去擦,只是眉眼平静地将手中温热的心脏递到了另外一个人伥的面前:“不是喜欢吃心吗,吃吧。”
人伥看着面前血红还在跳动的心脏,以及满手血腥的夙乔,突然剧烈地喘息了几声,身躯一软,向后仰倒。
有人按了一下他的脉搏,冷嗤了一声:“大哥,他被吓死了。”
“剁了,扔到林子里喂狗。”夙乔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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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谭然翻身下了飞马,小五被她留下保护姜瀛、赵筠。此时她身侧并无人随行,她拔剑三步的距离解决了两只犬妖喽啰,动作熟稔,看得出来,她绝非初次迎战妖魔。
踩在湿滑的玉石上,急匆匆地四下望去,她终于看见了女儿。
季沁跪坐在白茅的尸体边,依旧在沉沉地想着心事,姬珩提醒她一声,她才抬头看见了母亲。
李谭然将剑收入剑鞘中,走到季沁身边,盯着她看了一眼,确定她并没有大碍,而后扬起手中剑鞘便朝女儿揍了过去。
季沁嗷了一声,着急忙慌地往姬珩身后去躲。
“你给我过来。”李谭然冷冰冰道。
季沁哪敢在她气头上送上门去,扯着姬珩的袖子挡住自己:“我就不,你就不会好好跟我讲道理是不是!你就知道揍我!”
“伯母息怒。”姬珩一边行着晚辈礼,一边替季沁求情。
李谭然勉强压抑了下怒气:“殿下,我的女儿我清楚,不揍她一顿,她根本记不住哪里错了!”
“我没错!”季沁梗着脖子跟娘亲犟嘴。
姬珩浅色眼睛微睐,明显不悦,但还是小心将季沁护住,嘴里求情的话却彻底变了味道:“还是等她养养身体再揍,免得她这会儿扮可怜惹您心疼。”
“有道理。”李谭然道,果真收了手中剑鞘。
“心肝你……”季沁一脸呆滞。
姬珩拿开她拽着自己衣袖的手,冷淡道:“你没错。”帮那个诚心算计她的那个夙乔挡箭没错,随便跟绑匪来幽州没错,差点喂了妖魔没错,刚刚对他置之不理,却一直询问暗卫关于夙乔的死活也没错!
他握紧身侧佩剑,翻身上了飞马,不一会儿季沁就听见附近的妖魔哀嚎,看样子完全是在被发泄式虐杀。
季沁扶额,偷瞄向李谭然,待她面色稍和缓,立刻凑上前来:“娘亲,我跟您商量一件事情。”
“好。”李谭然直接道。
“您还没问我想做什么……”
李谭然抚摸着女儿的右手,上面指甲折断脱落,指腹都是磨破的痕迹,无一完好,看样子姬珩已经给她上了药,想来一开始的时候更狼狈。恼怒得还是恨不得揍她一顿解气,但是根本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心里果真只剩下疼:“我已经把家里积攒百年的玉石全部运往幽州界,这两天就会陆续到达,你想做什么都好。”
季沁立刻笑逐颜开,仰头亲了亲她:“还是娘最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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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界熙熙攘攘,都是从附近冀州和晋州赶过来的幽州子弟们。
赖炎不在,副将、监军和幕僚都急的团团转,上次他们遇到这番情景,还是先帝诏令幽州百姓撤离的时候,但是那个时候,大部分人都是伤心绝望的,可是此刻,他们怒气勃发,似乎下一刻就想推到面前的幽州界城墙!
副将一再呼吁大家冷静,然而还是无济于事,他们似乎认准了王朝放弃了幽州,所以他们不打算指望王朝,即便是扛着锄头,拿着菜刀,也要自己上。
即便副将一而再再而三地解释,他们的赖将军已经率领亲兵进了幽州救人,马上就会回来,但是依旧毫无作用,他们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解,以为监军肯定是在骗他们。
就在民众的狂暴几乎要被点燃的时候,两只青龙突然从天边降落下来,噼里啪啦地将几个巨大的箱箧扔在了幽州界城墙外的森林里。巨大的冲击力让箱子砸碎变形,里边的东西流泻而出,白净如同凝脂,带着常年王气蕴养而染上的淡淡赤色。
竟然全都是碎玉……
两条青龙很快离开,眨眼就没了踪迹,而后几个身披铠甲全副武装的士兵骑着飞马降落,将碎玉均匀摊开。
暴躁的百姓看得一头雾水,副将也是满脑袋疑惑:“你们不是跟赖将军去幽州城废墟了吗?这会儿又是在干什么?”他扯着嗓子问道。
“铺路。”那几个士兵也扯着嗓子回答道。
“什么?”
“铺路!!”
监军一口老血想喷出来:“用白玉铺路?谁想出来的主意?脑子进水了?!”
季沁表示自己脑子没进水,自己很清醒:“铺!就是把我家玉石库搬空,这条路也得铺!”
“凭什么妖魔能在人族眼皮子底下晃荡,人就不能在妖魔跟前添堵,就要用这条路楔进它们眼睛里,更何况幽州本来就是我人族的地界,我想铺条路怎么了。要不是我家玉不够,我还想把整个幽州都给铺上一层玉!”
“要光复,先修路。”季沁认真地拍了拍赖炎的手臂。
“话是有道理,可是这不是普通的路啊……”赖炎看着忙活个不停的士兵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