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也可忍,毕竟这采茶的活计实在累人。可偏偏茶农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这一月所谓的五两工钱最后到了他们手中只有区区六百文,至于剩下的那些。
怕是都进了某人的腰包。
贪。
这做人何有不贪之理,可贪到熊主事这般的也是世间少罕。听了长姐的冷讽,随后定心粗粗一算,算后萧楚恒的面色瞬间变了。
“一人上报五两,我看这茶田的茶农少说也有三四百人,除去那些个不算工钱的丫头小儿,这一个月咱萧家就得往茶园支三四百人的银子。而这银子大部分还不是进茶农的腰包,而是那分坊的熊主事,这分坊的熊主事,还真贪了一手的好财。”
“只是这样就叫你惊了?哼,咱这熊主事贪的,可不止这区区上千两的银子。”
“长姐,你这话何意?莫不是还有旁的?”这一个月上千两足叫人惊的,可看长姐面上冷笑,显然这几千两对于熊主事而言,还算少的。
讽着冷笑,萧楚愔说道:“这每个月的五两银子,其中约莫着一两是进了唐掌柜侄儿的裤腰里,要说咱这熊主事,不过才讹了三两多的银子,不过而已。可这不过而已哪能满足得了他那颗利贪的心。除了这每个月茶农的工钱,他可还贪了不少其他的。”
“还有什么?”
“这茶农平素的吃食,茶农平素歇息的住所,哪一样不用动到银子,哪一样不是咱萧家批下的银两。这一笔一笔算下来数目可不少,你们觉着今晚吃的那顿,咱那位熊主事能从里头敛上多少银两?再说了……”
“再说什么?”话越说越叫人觉着怒了心,当下询问的话也急了,急询后萧楚愔说道。
“再说了,这远洲茶园远离京都,山高皇帝远的,谁有那个心思能管到这处。所以这萧家茶园若是要我来说,还不如称之为熊家茶园来得妥当。京都那头一年不过遣人来上几次,收收茶就走了,遣来的又是个没脑子的贪利混蛋,茶园的事便是想管想问恐也没那个本事。无人管无人问,一切皆他做主,这等天时地利人和,若你们是这茶园的山大王,你们会放着眼前这块肥肉,不借势啃上几口?”
反询的话,那勾起的唇角跟字字带出的冷讽叫人直接沉了神色。压下的眸色,面上带着凝沉,微思之后楚恒说道:“长姐你的意思是?这分坊的熊主事可能不知讹了咱萧家的银两,还将手往外头伸,将这茶田里产的茶售于他家,做无本买卖。”
“就今儿这一天看下来,难道你觉着那熊主事干不出这等偷利之事?”
能将茶农逼到这个份上,不过一桩无本的买卖,如何不敢做。
倒真是个狡诈如滑的恶徒。
要不是应了长姐之意入了茶田,恐怕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熊主事竟然这等没有心肝的恶徒,而这替茶田干了一辈子的茶农,如今已上绝路。
恨得牙根都泛了痒,许是这分坊的熊主事真让楚瑞觉着恶心,怒意涌上,脸上也露了几分不怀好意。勾着坏笑,转悠的墨眸中不知又动了何等念想,一番幽转楚瑞说道。
“我已算是恶了性了,没想到这熊主事的心比我还要恶,竟能干出这么多不要脸的勾当,而且对下还将一切推得干干净净,将所有不要脸的混事全部推到远在京都的长姐身上。我说长姐,就茶农提及您时那恨得牙痒痒的很样,这一年您可没少挨人咒吧。”
咒骂,就那老农提及自己时眼中的恨骂,这诅咒恐是三天两头的事。无端被人咒骂,萧楚愔这心也是闷的,却也无可奈何,到是楚瑞,话后竟动着邪意说道。
“这熊主事真是叫人越想心里头越窝了火,长姐,你说要不我干脆一把火将这茶田连带那熊主事的宅子一并烧了?我倒想瞧瞧一觉醒来全数精光,那黑了心肝的人气得吐出的血,会不会也是黑的。”
念思出口,人竟跃跃欲试起来,当即叫萧楚愔伸手掐了脸,吼道:“烧什么烧,你气傻了,这茶田可是咱家的产业,连着那熊主事住的宅子也是咱萧家的,连长姐的东西也敢烧,你小子不想活了。”
“长姐痛,轻点,我这不是忘了嘛!”
这一掐力偏重,忧着楚瑞的哀痛会惊到旁人,楚恒好心劝了一句而后问道:“长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让这姓熊的混蛋这样讹咱萧家吧。”
“当然不能叫人继续当猴耍了。”因着楚恒的劝,萧楚愔这才松了手,说道:“接下来如何?咱就继续再呆一天,至于那个姓熊的,想来厢竹也该入了宅子。厢竹办事我放心,这当口怕是也该从熊主事那儿听来另一套说辞了。”
第六十七章恶毒管事
工房那个味,是如何都受不来,无法说服自己在里头同茶农挤麻袋,四人只能在外头将就一晚。虽然入了夜天转凉,冻得不停打着哆嗦,可总好过里头那闷得喘不来气的酸臭。
在外头将就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才觉着自己个入了眠,眼睛都没闭上许久,监工的便开始敲着锣要茶农全数起床开始新一天采摘。这要是搁在平时,少爷哪一个不是睡到日上三更才醒的,可这会子他们可不是精贵的少爷,而是一个个苦命的茶农,所以监工的催锣纵使烦厌也得乖乖认了。
打了呵欠又吃了几口在少爷眼中猪都吞不下的吃食,这才带着茶筐入茶园采茶。
连着几日下来,这头几日指头磨出的伤口还没见好,今儿又继续伤上加伤,十指连心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