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熊主事还记得,几日不见,熊主事这气色到是差了不少。”
“哼,亏得大小姐还有闲心在意我的气色。”
“当然在意了,虽然熊主事现在已经不是我萧家的人了,可不管怎么说也曾在萧家干过多年,小姐我这几年平白落下的骂名可都是亏得熊主事一手而起。熊主事为我费了这样多的心思,对于熊主事,我如何不上心,不在意呢?”
回得笑然,面上全然瞧不出半分当怒之色,就好像两人现在并非身处在牢房之间,而是在哪处茶楼里悠闲这些,闲聊而已。
牢房里的萧楚愔,看上去悠闲惬意,倒是外头的熊主事,脸色显然比进来时又差了几分,看着面上不露半分惧意的萧楚愔,熊主事怨瞪着眼说道:“大小姐便是大小姐,果然气定如山,就算落到这般田地也能泰山压于前而面不改色,着实叫熊某佩服。”
“熊主事言重了。”勾唇一笑,下颚微挑,下斜饧眯的眼中带了几分讽嘲以及挑衅,萧楚愔说道:“牢房这里头虽然狭小脏挤了些,不过终究还算不错,至少这里头悠闲,小姐我也悠闲。可比得外头某些人好多了,至少不用吊着火气四处找翻,空寻却怎么也寻不到,不是吗?”
萧楚愔这话刚落,熊主事的脸色直接沉下,连着语调也压沉不少,往前又行一步,暗压下的眸色中翻转着极大的怒气,熊主事忍着怒从牙缝一字一句挤道:“看来大小姐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进牢房。”
“边上养了条熟不起来的狗,便是再不清,这厢也得清了。哎,本想着养了这么多年,总该有点感情,就算这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也不至于冲着自家主人乱咬。谁晓得还是小瞧了这畜生的脾性,倒是不知已是恶到这般,干了那么多坏事不知改改脾性也就算了,竟然还妄图回身咬主,哎,实在失算。”
萧楚瑞平日里说的话已够刺耳难听,不过每次同长姐相比,饶是这位恶性的萧家四少也免不得甘拜下风。长姐那一张利齿,不但不带半个脏字反而极好指桑骂槐,每每骂得人面色难看却又不愿承了她的话。毕竟谁也不想主动撞上去,认了萧家大小姐刺骂的正是自己。
这一次的话也是难听,在叫熊主事黑了面色的同时也叫萧家众人“噗”的一声笑了,便是萧楚瑞忍不得接了一句说道:“所以四弟才说了,这养不熟的毒崽子就该早点药死,要不然谁能晓得何时会叫他回头咬上一口。”
句句言言皆是直指熊主事,却又不肯点名道姓,倒叫熊主事只能气黑了一张脸,却又不好反嘴。只能处在牢房外头黑阴着脸,看着他们说道:“死到临头还逞一时口舌之快,怎么?难道你们觉着自己还能从这牢笼里出去不成?”
“不从这牢笼里出去,难道还在这儿住一辈子不成。”嫌鄙瞥了一眼,楚瑞不屑,楚恒笑应:“这种地方,少爷我可没兴趣,不若要是熊主事能往里头送上几位佳人,少爷倒是能勉为其难在里头呆上几天。”
既然入牢房,熊主事就没想着让他们出去,在他看来忽然叫人提着押入牢中,便是不恐惊到了极点,这心里头也当难安。谁晓得这萧家的几位小姐公子完全出乎他所料,且不说面上看不出半分不安,便是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就让他一肚子恼气。
看着他们那样,就好像在暗讽自己斗不过他们,也绝不可能斗得过。
萧家的大小姐,就是个没用的东西,整个萧家自从老爷过世后,便是一群没能的庸人。至少对于熊主事而言,当是如此,可就是这几位不叫他看入眼中的小姐少爷,一入远洲便将自己逼至这般,这一口气熊主事如何咽得下。
心中翻涌怒恨,看着萧家众人的眼中更是带了一丝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气怒。萧家的小姐以及少爷,他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远洲,因为只要让他们离开这儿,他便彻底完了。
那样大的一笔银子,既已入手,他怎能吐出,所以萧楚愔等人,必须死。只是在除掉这些叫他恨了怒的人前,有一样东西他必须拿回来。
那就是萧楚愔从他这儿拿走的那一本账目。
那样一本账目,若是不拿回来就意味着自己的致命之处握在别人手中,要命的东西落至他处,如何能高枕无忧。当是一想,那牙下的恨意更深了,看着众人的眼中杀气更甚,熊主事说道。
“大小姐和两位少爷还真是悠闲,不过大小姐和两位少爷可别忘了,这儿是远洲,而不是京都,所以几位想要从这儿完好无损的出去,恐怕不见得能如了所愿吧。不过……”
话至这处顿了一下,微顿之后眼中算色一闪,熊主事说道:“不过大小姐要是愿意将那东西交出来,熊某自然会想方设法将大小姐完好无损的带出去。”
“想方设法吗?”熊主事的话刚刚落下,萧楚愔的笑讽也已随起,仰头看了天顶,顺带一记翻眼,萧楚愔说道:“熊主事真是有趣呢,若是那东西真的交出去了,恐怕熊主事到时就不是想方设法带我们出去,而是想法设法让我们死吧。”
她不是个单纯好骗的主,如此可笑的话如何会当真,当下视线从翻瞥的天顶移到熊主事身上,往前凑了几分,萧楚愔压声说道:“这远洲不是熊主事的地盘?既是熊主事所控之处,那熊主事就去找啊。将那熊府上下翻过来慢慢的找,看看能不能找到熊主事你所要的那样东西。”
轻轻出口的话,一个字一个字说得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