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老爷还在的话,必然会如大小姐般,断当断,守当守。”
这一声叹,不知卸了多少力,幽叹长出,孙掌柜突然开口说道:“大小姐想要舍掉布坊的生意,是因为布坊近几年来没有盈利,恐出祸事牵连萧家根本。倘若布坊有银子撑着,大小姐所恐之事也不会发生,那么大小姐可否收了方才所言。”
“布坊有银子撑着?孙叔这话楚愔可就不明了,这萧记布坊何来银子撑着。”
话,是问得甚迷,不过这甚迷下的询问却换来孙掌柜一番叹摇。叹了气,而后看着萧楚愔,孙掌柜说道:“布坊何来银子撑着,大小姐此次前来,为的不就是这可撑布坊的银子?”
第十四章撤旧换新
这姜若是要说还是老的辣,虽说萧楚愔之法实在远超孙掌柜猜测,不过孙掌柜也还没老到糊涂,萧楚愔心里究竟打着怎样的主意,他还是清的。
一句话,点明了萧楚愔真正用意,倒也换来萧楚愔耸肩一笑。话挑明后孙掌柜也不在后厢房坐着,而是起了身进了内室,将布坊真正的账目取出。
萧记布坊乃至于整个萧家,可是他与萧老爷的心血,一生的心血都在布坊上,孙掌柜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萧老爷创下的一切叫子嗣败光。这萧老爷的一女五子,没一个顶事的,花钱的本事倒是一个赛过一个。萧老爷生前不管打下多少产业,挣了多少银两,那些败事的主皆能全数败光。
萧老爷对于孙掌柜的恩情,他这一生都忘不掉,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萧家根脉叫这些无用之人全数败光。所以萧记布坊这几年来挣的银子,他没全部上交,尤其是这一两年,更是连个铜板都没交入萧家账房。如今萧楚愔亲自前来,旁敲探之,这被他私扣的银两,也该如数吐出来了。
将账目重新交入萧楚愔手中,孙掌柜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而萧楚愔接过账目后却也没翻开审阅,倒是信极了这位萧家的老掌柜。账目交出去,心里堆压的这块石头总算可以松松,一口气吐出而后看着正座上的萧楚愔,微审着,直到萧楚愔挪眸看着他,孙掌柜这才说道。
“大小姐,真是像极了当年的老爷。”
像。
是真的像极了。
也正是因为像极了,所以孙掌柜知道现在的大小姐已非过去的萧家家主,所以孙掌柜才甘愿将这几年布坊所挣的银两以及账目如数交出。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交出来,虽然萧楚愔不会拿自己怎样,不过自己苦心了一辈子的萧记布坊,恐怕就真该断在自己和这位萧家家主手上。
当断则断,正是萧老爷一贯的行事处风。不禁又思起过往,松叹下的孙掌柜说道:“这一晃几十年过去了,老爷走了,我也老了。”也不知在叹着什么,话落人也随着摇了头,笑后孙掌柜说道:“也是时候,歇歇了。”
“孙叔这话说的,孙叔哪就老了,依着楚愔看,这萧记布坊还得靠您呢。”
“老咯,管不动了,也没了以往那些心力。现在的我啊,就想着退下来,置上一亩三分地,寻个清幽的地方颐养天年。至于大小姐说的这些,我这一把老骨头,已经管不动了。”
“既然孙叔如此,那楚愔也不强人所难,孙叔若是真想寻个清雅的地方安享天年,萧家倒是有一块清雅田地,愿孙叔莫要嫌弃。”
这话落下,孙掌柜的眼中再度一闪,闪后到像是料到了什么,随后说道:“看来大小姐一早便有备而来。”
“不是我有备而来,那一块田地,是爹爹备下的。”
“老爷?”萧楚愔这话孙掌柜可就不明了,当是问询,询后萧楚愔答道:“早些年爹爹就曾说过,最羡慕的就是潇洒自由的日子,不为凡俗争扰,待功成之后便置下一亩三分地,独自一人尽享清福。或是一人,或是约上几位聊得来的老友,树下品酒,山中抿茶,方才逍遥悠惬。”
萧家老爷究竟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无人得知,不过萧楚愔此语倒叫孙掌柜生了几分向往。人争了一世,拼了一世,若是到了卸甲归田时能有那逍遥惬意的日子,倒也不枉此生来人世走一遭。
以前对于这萧老爷膝下一女五子,孙掌柜是不喜的,因为萧家这几个孩子没一个像萧老爷。可如今看来,这萧家长女萧楚愔,倒是有着萧老爷年轻时几分影子。
叹。
如今恐也只剩下叹了,虽是叹,却也是松了口气的叹。一连叹了数口,像是卸下心中重担,孙掌柜说道:“既然是老爷备下的田地,那定是个不错的去处,大小姐愿意将老爷这块田地送给我,我自然不好推谢,再次先谢过大小姐了。”
“孙叔不必言谢,我早已将您视为叔父,便是那一块田地,您就权当楚愔尽孝道吧。”
“既是如此,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如今我虽想退,可这布坊,总该寻个担得起事的,方才能安心啊。”这布坊可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就算真不打算再管了,也得看着布坊交到一个可靠的人手中,方才真能安享晚年。对于这可用可信之人,孙掌柜心中也是忧的,倒是萧楚愔,在听了孙掌柜这一番话后,笑着说道。
“孙叔是担心接手之人靠不住,坏了您多年的心血。”
“大小姐莫笑话,这布坊可是我一生的心血,就算管不动了,我也不想看着它渐渐落败。”
“布坊乃是萧家根脉,楚愔自然如了孙叔,是瞧不得他败在他人手中。既然孙叔心里没个底,楚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