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逸鑫办完手续,大厅里的人已经少了很多。
女人坐在后排的椅子上,侧着脑袋打电话。瞧见他的目光,微微点头示意,嘴角噙着一抹笑。
“嗯,好的,就这样。”走近时,陈逸鑫再次听到那魂牵梦萦的声音。明明身着职业套装,画着淡淡的妆容,一副干练的样子,说起话来却柔中带媚,即便简单的应答也能听出一股子调情的味道。
挂上电话,她仰头望着他,目光由下而上,却不见任何卑微:“六七年没见了吧?一见面就掉头跑,你什么意思啊?我丑得吓人?”
六年零九十七不清自己的想法,明明是要夺门而出的恐惧,被逼迫至墙角后,竟然变成了向死而生的勇气。
反正也不会再见面,是吧?他用同样的理由自欺欺人,继而在这场如梦似幻的重逢里放纵情绪,毫无保留地沉浸在熟悉的体温、亲密的触碰和怀念的本能里。
校门口有条“好吃街”,是当年住校时打牙祭的老去处。陈逸鑫跟着赵宏斌等人经常混迹其中,后来和沈蔓在一起了,偶尔来不及去食堂吃饭,也会为她打包些餐点。
那时候多好啊,陈逸鑫想,一杯n茶就能换来一个微笑,一个微笑就能换来一场好梦,一场好梦过后又是一天的满怀期待。
这两年风传外国语学校也要拆迁,“好吃街”不复往日热闹,已经关张了许多老店。好在她爱的甜品屋依然开着,老板换人了,味道却没变。两人坐在狭小的店面里,啜吸着各自的杯饮,一时无言。
她就像只被放出笼子的小鸟,隔着玻璃打量对面的新校门,大大的眼睛里尽闪着光。
男人则沉默如常,一口口地咬碎着n茶里的珍珠。
尽管沈蔓的发丝有些凌乱,却并未影响整体的形象。只是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并排而坐,这幅画面在旁人眼中恐怕会很奇怪吧:高中校园外的n茶店里,风尘仆仆的快递员和优雅干练的职业女x,一切都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她却丝毫不以为意,捋了丝头发在指尖缠绕,忽上忽下的,直叫人看了心烦意乱。
陈逸鑫只好低下头,继续看那双做工j良的高跟鞋。浅浅的脚背上,丝袜像第二层皮肤般紧贴着,女人的小腿细滑笔直,仿佛稍稍用力就能折断。
记得念书那会儿她就对裙子情有独钟。可惜校服设计保守,只能趁每次放假约会时,变着花样地打扮。其实无论穿什么,都没有太大的区别。青春期的yù_wàng太过浓烈,不懂得怎么掩藏情绪,更不懂得怎么压抑yù_wàng。但凡逮着机会都要吃个饱,将那细长腿盘在自己腰上,狠狠收拾一番才肯让人下地……
已经许久未曾经历过情事的陈逸鑫不敢抬头,他甚至不敢动,唯恐被这绮念引发的生理反应暴露。
于是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小脚绕着圈靠过来,一点点侵在他的腿侧,顺着男人结实有力的肌r,缓慢游弋。像条吐着信子的蛇,似有意似无意地贴近。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甜品店里,伴随着浓稠的香甜味道,将陈逸鑫的所有理智搅成了浆糊。
“喂,”她依然看向窗外,目光澄清如旧,桌下进行着小动作的,仿佛是另一个人,“你那‘女朋友’后来怎么样了?”
清了清喉咙,男人依然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到,却只得硬着头皮作答:“没有,我当时故意气你的。”
“幼稚。”尽管脸上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沈蔓嘴角还是不自觉地微扬:“现在呢?”
“……没有。”
“老婆?孩子?前妻?未婚妻?”
陈逸鑫咬咬牙,懊恼道:“没有,都没有。”
恶作剧成功的某人笑起来,终于将视线从外国语学校的大门处调转过来,偏着脑袋问:“喂,待会儿忙不忙?”
陈逸鑫皱着眉头,哑哑地回了句:“干嘛?”
沈蔓轻舔嘴唇,不再看他。
喝完n茶,两人把电瓶车留在马路对面,走过了斑马线。
女人像只狡黠的兔子,轻轻推开门卫室的大门,巧笑焉兮地解释自己是校友,路过母校有些怀念,问能否行个方便,让他们去校园里转转。
进退有礼的尺度,气质不凡的装束,本身就有了足够的说服力。眼见着学校大门在眼前缓缓打开,陈逸鑫恍惚又回到了多年前,两人都还是同学的时候,似乎也总是这样的场景,女孩独当一面地走在前头,他只能望着那背影渐行渐远,没有任何挽留、牵绊的能力,除了奋力追逐、迎合,g本别无他法。
“傻愣着干什么?进来啊。”她站在校门里招手,笑起来依稀还是当年那副样。
陈逸鑫叹了口气,抬腿跨过了门槛。
尽管衣着外形不甚般配,走在曾经共同经历过的校园里,感觉还是亲近了不少。事实上,高中毕业后陈逸鑫再也没有回过伤心地。没想到,如今故地重游,身边还是同样的人。只是他也晓得,这样的机会,以后怕是再也不会有了。
想起刚才桌下的一番撩拨,他又开始心辕马意,尽管没有期待,还是禁不住猜测,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如果可以,如果一定要,他想,也不是不行。反正理由都已经找好了,最后一次见面,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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