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容哪里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模样,顿时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眼泪夺目而出。
楚云歌见状,哑声笑道:“阿清,你仔细想想,谁把我害成这幅模样的?”
牵着马的苏易清头也不回,径直往屋中走去,“我是为了救你。”
身后的声音明显气结,顿了一顿,才缓了口气,“多谢苏公子,在下满身血仇,岂敢轻言死之一字?”
楚云容点起灯,晕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小小的屋子。
她听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拌嘴,嘴角忍不住挂起了幅度。
“谁知道你出生江南,居然不会水?”清澈干净,没什么情绪的声音,是苏易清的。
“苏公子,在下一身重伤,就把我扔进水里?”有些郁闷的,流丽的声音,是四哥的。
在楚云歌发晕摔下马背的瞬间,苏易清就冲了出去。
“五腑郁结,真气散乱,血气冲心,我不把你扔进冷水里浸一浸,怎么救?”苏易清坐在灯边,起开一坛子酒,说得理所当然。
“阿清,你放着满山冻雪不用,一定要扔在下进水?”刚换了衣物的楚云歌接过他的酒坛,灌了一口去去寒气。
“你看,死其实不算一件多快活的事,好好活着,不行么?”
屋中一静。
楚云歌挑眉一笑。
灯下三人成影。
楚云容再也忍不住,悲痛中的劫后余生,此生唯一至亲的再次相逢,让她丢下了所有贵族女子的好脾气,嚎啕大哭。
楚云歌十分慌乱,苏易清十分尴尬。
何以人间解惆怅?
故旧相逢,酒一壶。
第25章 第 25 章
路有积雪,窗隔疏影,梅花在墙角,数枝。
天色,锋利的寒气刀子似的,叫人一哆嗦。
三人连夜往西奔逃,跨山掠水,走了整整一日,才离开影飞军包围圈。
山脚下的木屋里,苏易清拎着一尾鱼,银白细长,在手中像流动的一线光。
楚云容正伏在桌上,听见门开的声音,一回头就笑起来,“阿清哥哥,寒冬腊月,你从哪儿捞来的银线鱼。”又眨眨眼睛,瞅见楚云歌不在屋中,抱起一个瓦瓮就带着苏易清往院中走去。
院中有个老井,只是经年不用,井绳都快磨烂。
楚云容提着裙角,小心翼翼看瓦瓮中放满水,软声道:“阿清哥哥,这条鱼,你送给四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