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微澜一时间有些恍惚。他知道这里不是自己的公寓,头顶的吊灯,身下的沙发,周身一切布置都像极了诚南别墅。
纪微澜又觉得是在做梦,要不然他怎么又重新回到这个拥有他所有酸甜苦涩,让人愤恨却欢喜的地方。他动动手臂向林致的方向伸过去。
“林致……林叔叔。”
他轻轻唤道。带着一点撒娇,更多的却是冷静的询问。
林致心软了。本来的一腔怒火几乎消散,像有羽毛拂过水面,带起几不可闻的涟漪。
他走上前屈身坐在了地毯上,“感觉怎么样?”
温暖的手掌贴在纪微澜微凉的额头上,接着手指穿梭在发丝里,像是在安抚一只小狗狗。
额上的手掌传来源源不断的温度,捂热了神经,也将他从梦里拉回了现实。纪微澜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确定了这里就是诚南别墅——他曾经住过三年的地方。
纪微澜尝试动了动身体,久未活动的关节泛着酸痛,不用看也知道身上有大片的青紫色淤青和大大小小的伤痕。
“有些疼。”
“你还知道疼?我看你冲上去挨打的时候可没这记性。”
林致的语气似乎没生气,纪微澜放宽了心,诚恳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冒险。”
纪微澜以为对方会在这个话题上再多做些文章,岂料林致话锋一转:“还记得这里?”
“恩。”纪微澜轻轻说,“诚南别墅。”
林致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将他整个人尽收眼底。他俯下身,将纪微澜笼罩在自己的y-in影中,右手掐住他光洁的下巴,靠近说:“那你又记不记得我在这块沙发上,对你做了什么?”
他的语调突然就像是毒蛇吐出的信子,步步逼近,似乎下一秒就要将猎物生吞活剥。
纪微澜不可控制地颤了颤。这样的林致,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了。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在此刻搂住林致的脖子,在他耳畔悄声说上几句好话。
但理智的闸口似乎在刚刚的打斗中,被人强行关上了阀门。纪微澜知道他的表情不对,动作不对,所有的反应都不是对待盛怒下林致的正确反应。可他就是没办法再像从前一样,照着公式书按部就班。
纪微澜侧过脸,艰难的从口中吐出两个字:“记得。”
“是吗。我看你可能记性不太好,要不要……我帮你重温一遍。”
林致眯了眯眼,不顾身下人的满身伤,左手粗鲁地掀开纪微澜的衬衫,不可避免地碰到了背上的淤青,依然毫不怜惜的继续向下。
林致听见了轻微的“嘶”声,他有些犹豫,可看见人依旧不愿示弱,于是心狠地拉开牛仔裤,顺着腰窝步步探进他的后x,ue。
纪微澜痛的闭上了眼睛,牙齿硬生生将嘴唇咬出了血色。身下的手指已经抵达了终点,正残忍地挤进去那个小小的入口。
正当纪微澜快忍不住破喉而出的尖叫声,林致撤回了手。
他似乎听见林致在他耳边轻轻叹了口气,无奈的认输了。
林致将他的衣服理好,拿过毯子盖在了他身上,没说一句话就转身回了对面的沙发上,对着电脑工作。
整个空间里只有键盘的敲击声。纪微澜这才慢慢放松下来,就在他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林致出声了。
“明天收拾好,搬回这里。”
他的眼睛隐藏在镜片后面,声调听不出任何好或坏的预兆。
纪微澜直觉这是一个信号。
如果人生是个循坏,那么他和林致的纠缠可能到了要重新再来一次的时候了。
第6章
诚南别墅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在秦杨的印象里,上一个长住在这里的还是纪微澜。他差不多住了三年,久到秦杨几乎要认为自己的老板转性了。可事实却是,他还是搬了出来。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纪微澜还能得到老板的垂青,有第二次机会搬回到诚南别墅。
秦杨从林致一接手林氏时就是他的助理,这些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百转千回的戏码。
林致在30岁时毫无争议的接手过林氏旗下的所有产业。经过他的运作,林氏在当今无疑是独占鳌头的存在。
林家是个大家,这一代有三个儿子。大哥一心求学,在国外读的生物学后就一直长居异国。林致排名老三。唯一能和他争家产的老二,因为种种内幕,硬生生被林致打压到了谷底。
再加上家中的不少女眷和下一代的子孙,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有时都能让人乱了辈分。
这么大的林家上上下下全都仰仗着林致一人。
林致早就坐在了说一不二的位置上。三十多的人了,既不结婚,更没有孩子,就算是老夫人每次和他见面,也只敢抱怨几句,其他人提都不敢提。
秦杨从不觉得这个世上会有人真正入得了他老板的心,他猜测昨晚这一出只是他的一时兴起。他祈祷着林致能够尽快回过神来,因为这几天转了性的林致,他差不多每天都要接上几十个各路小情人的s_ao扰电话。
林致这几天都住在诚南别墅。下人们都猜不透他的主意。若说是因为纪微澜的伤,那换成这里任何一个人,也会照顾的比他要更加得心应手,何必事事都让他林家二爷亲力亲为。更不必说这栋闲置几年的别墅忽然就迎回了它的旧主人。
可林致做事情向来不需同其他人交待解释,这几日他同纪微澜宛如亲密无间的恋人,像极了几年前的热恋期模样。
但纪微澜觉得,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