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回想起上几次自己突然的心悸,周子默却是真的没有了最初的那份自信。
他,心乱了……
以至于这般不管不顾的问了此人,要知道,作为一个异国王爷,孤身来到这儿,最应该的便是谨慎低调。
然而,听到最后那几句时,他是真的忍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了。
“怎的?愿意与那人说,不愿意与我说吗?”周子默声音冷得如同一月的冰,让人骨子都开始泛寒。
“不,不是。”络腮胡子一阵结巴,他怎的可能不说,他只是有些怵这个人啊……
方才这个人进来后,他身边便没人与之一起坐,他可不认为是那些人觉得空的位子好坐才如此的。
“那便说。”周子默执起桌上的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却也不喝,用修长的手指轻轻的转着。
“好,那我说了。”络腮胡子显得有些讪讪的,咽了下口水,不敢去看那斗笠下的面容,“那个与念大人一同入朝的邱绵泽,邱大人想必您也有所耳闻吧?”
许是周子默气场太强,那络腮胡子说话间不知不觉便带上了敬语,周子默也是听习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前几日,我在春城时看到他了,按路线估摸着是往南国方向去了。”说着络腮胡子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这邱大人可是和念大人同样风头正劲的人物,这念大人突然身子不适回乡便罢了,这邱大人怎的也突然好端端的不上朝,去了那南国,你说这事儿奇不奇怪……”
第一百六十八章爷来了,你在哪?
看了看开始阴沉的天,周子默走在与北国都城同样繁华却又截然不同的街道,抚了抚心口,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当真是出事了吗……
小东西,爷来了,你在哪儿呢?
“呀,那人走啦?”络腮胡子眨了眨眼,伸手拈起放在桌上的银子,用牙咬了一下。
“耶,真的。”眼睛一亮,络腮胡子手里摩擦着银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想不到啊,想不到,还有这等好事。”
边说话,络腮胡子边往四周看了看,直到真的确定那戴斗笠的男子不见了,才兴颠颠拿起银子装进袖里。
今日的酒食,用不了这三分之一,剩余的,他还可以去耍子一番,只是,方才那人……
想了想,络腮胡子打了个寒颤,当真是太恐怖了,当下也不再多想。
要知道他络腮胡子虽没什么值得一说的,但那识人也还算得上是这玉梁城一名了,方才那男子,单单从气势来看,便晓得必然是个狠角色无疑。
小东西身子有恙,回乡了?
周子默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他若真是信了那般话,才是真的愚昧到了极点,小东西不说那弄毒的功夫,往时遭了那般罪,还有什么不适能够让她回乡?
况且,这个不说,回乡,别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吗?没有他的地方,小东西的乡,又在哪里?
冷冷地哼了一声,这个大梁皇帝,当真是奸诈不堪。
只是,即便是这般安慰自个儿,周子默仍旧忍不了自己内心的忧虑。
那个说去南国的邱绵泽,当真如此简单?大梁与南国的关系,两国之间的猫腻,当他周子默不知吗?
只怕,那邱绵泽去南国之事,与小东西突然被那人说道身子抱恙,回乡休养脱不了干系。
然而,无论如何,这样的情况都不是他周子默愿意看到的。
从第一次心悸,到梦里断琴,周子默的心就如同那被马蹄溅起的尘土一般,久久回不到原地。
远在北国,答应不去寻她,换来的是什么?
小东西,你这般不爱惜自己,至爷于何地?
周子默仰天叹息一声,眼里闪过一丝寒光,而今,最好的法子便是去大梁的皇宫探一番虚实了……
山洞里,彤微看着越来越亮的天,心一点一点地下沉,红尾已经离开了十几个时辰了,为何还不回来?
念哥哥呢?念哥哥会如何?是他也遇到了这样的事了,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这样一个地方?
渐渐地,彤微的眼皮越来越重,脑袋也沉得要命,晃了晃,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影,泛白的唇微微露出一个微笑,眼睛都不由眯了起来,“皇姐,你终于来了,彤微好想你……”
只是,话音刚落,那原本还勉强支撑着地面的手,软软地倒了下去,身子也顿时歪在了地上。
不多时,远处便传来一阵阵怒骂声:“你这只死狐狸,臭狐狸,亏得本小爷这么疼你,不辞辛苦的跋山涉水来找你,说你有良心,晓得自个儿乖乖出现在本小爷面前,谁知道你个死狐狸竟然转头就跑,跑就算了,你还专挑这样的路走,你当本小爷和你这臭狐狸四条腿啊,该死的,等师妹回来,看本小爷不当着她的面狠狠的教训你,该死的……”
一路上,穿着月光蓝衣袍的男子嘴里骂骂咧咧,脚下的功夫却是丝毫没有落下,也着实不差。
跟着前头一只红尾巴狐狸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年轻男子的速度丝毫也不见减速,如同在平地一般。
只是,那跑得如同离了弦的箭的狐狸在听到“师妹”两字时,突然猛的回过头来,两只兽目紧紧地盯着身后的男子。
那里面的不甘与心伤,让男子愤怒的脸顿时安静了下来,然后慢慢地,慢慢地,一丝凝重染上眉头。
红尾便是胡闹,他也知晓不会真的乱来,如此火急火燎地跑在回雪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