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是他不晓得一些事儿,看模样,也知道这里头待着的,定然是位高权重之人。
至于,是什么人,琅琊心里哼了一声,除了那个,还能有谁?
身子一偏,整个人便如同一道鸿雁似的在开着的窗子里贯穿而进,稳稳地落在一处帘子后面,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看着突然晃动了一下的烛光,李公公微阖的眼眸稍稍睁开了一点儿。
“陛下,奴才去将那个窗子给关上罢,夜里风凉,陛下可得仔细身子。”瞧到那半开着的窗,再看看还在拿着一本奏折批阅的周宇泰,李公公摇了摇头道。
周宇泰没有说话,眸子都没有从奏折上头离开过,仿佛没有听到似的。
然而,即便是这样,李公公也明白了周宇泰的意思,转身走了过去。
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这点儿门路还摸不透的话,也枉为亲信了。
将脚步放缓,李公公不由摇了摇头,他可真的不晓得陛下何必这么个折腾自己。
这么多的奏折,今夜明显是批不完了,何苦还在在这儿待到这般久?
实在不行,也可以……
这个念头虽只有一瞬,但李公公却不由自主的寒了半个身子。
这些话儿,他可不敢随意对陛下说道,陛下当初能够这么果断的下了旨对二皇子那样,他就知道,纵使父子之情在身,还是抵不过那个人人垂涎的位置。
不过,看这模样,大皇子与三王爷似乎对这个位置并没有太多的表示。
大皇子他是知道的,一直以来就不热衷。
只三王爷,便真的算是他这个常年伴君左右的人也没有怎么看清楚的一个人。
你说他不想要这个位置罢,他又将那两个想要这个位置的皇子除的一干二净,连同他们的党羽也被打击得零零散散。
你说他想要这个位置罢,做了这么些事儿后,也不再有任何要求,直接一走了之,去了边关。
说到底,边关能有什么事儿?这么些年,他一直待在哪儿,小邦国早已经被他处理得一干二净。
而他们的陛下也没有表态到底如何,一日又一日,那些原本有心的大臣也歇了不少心思。
原本还有几个人想要簇拥大皇子上位,接连给陛下上了几封奏折,说是二皇子之事,皆是没有立储所致,若东宫不空,则可为之国之一墙。
这话儿,说得很是明显,陛下却也只是一笑而过,并未多做说道。
反而是后来,大皇子晓得了这事儿,当即在朝堂之上言道,父皇春秋鼎盛,这些事儿,还是不需要各位大臣现下便费心了。
这话一出,有不少大臣就立马从那个死胡同里头钻了出来,没有再有说此事。
为何?
若大皇子没有此话,他们许还得在两人之间琢磨,但有了这番话后,他们也算是明白了一个事儿。
大皇子与三王爷两人,今后无论是谁坐上了那个位置,也只是上头换了人,与他们无甚干系。
而大皇子与三王爷两人,也不需要争抢,以以往的干系来看,谁来坐,自然不会出现当初二王爷那样谋逆之事。
这事儿,不论是周宇泰心里如何想,或是周子默周子谦心里如何琢磨,三个人的不表态,反而让这些大臣们没有了结党营私的兴头。
一时间,这北国朝堂倒是重新开始拧成了一股绳,其中便少了许多弯弯道道。
将窗子关好,李公公借着跳跃了一下的火光看了看丝毫没有注意到自个儿这边人,垂了垂眸子,再度走了过去。
既是不睡,他便再去给陛下倒一杯茶罢。
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一切,琅琊眸子里闪过一丝作弄的光,伸手快速的打出几个指风,御书房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当中。
“咦?怎的回事?”
“啊……”
“陛下……”
惊慌的声音在御书房里此起彼伏,李公公也不由惨白了一张脸,抹黑走向周宇泰。
这算是怎么回事?他这不刚刚把窗子给关上了吗?怎么的还有风灌进来不成?
“把灯点着就好了,做什么这般大呼小叫。”一道威严的声音在殿里头响起,一处处叫嚷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陛下,可是有何事?”殿外,几道声音响起,不知道为何自个儿守着的御书房突然就成了一片漆黑。
“无事,风灌进来,烛火被熄灭了罢,你们不用进来了,在外头守着罢。”放下手中的朱笔,周宇泰甩了甩手腕子。
“罢了,你们也先别点亮了,就这样,一刻钟后再点罢。”揉了揉眉心,周宇泰有些疲倦道。
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即便是就寝也会在帘子外头燃着烛,一堆人守着。
这样没有任何光亮的日子,还是自个儿在当皇子时才有的。
就这样看不清一丝眼前的东西,周宇泰反而觉得心静了下来。
几个寻着火折子准备点燃的宫女太监听到这句话,瞬间不敢再有动作,即便是心里有些发虚,也不敢多说一句。
只有李公公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么多年,只有他能在这个时候,猜到这个皇帝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正准备出去的琅琊听着周宇泰的这一句,不知怎么的收回了迈出去的步子,他倒是不晓得这个看起来威严得不行的人到底要做什么。
从皇子,到太子,再到皇帝,周宇泰心里一点一点回想着,眉头时而舒展,而是紧皱。
这其中,有许多事儿,是他至今不能忘的,比如说他入主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