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接到母妃的眼神,当即转过头来,笑着问道:“母妃,怎的了?”手还贴心的握过吴雪梅的手指。
吴雪梅心里一怔,总觉得在方才那番交谈下来,自个儿的女儿有些变了,但具体哪儿变了,她也说不上来,总让她有点儿觉得高深莫测的感觉。
但看着她这般气色好,笑语妍妍,也把心稍稍放宽了点,当即轻轻地摇了摇头。
云朵哪里会不晓得自个儿母妃在担忧着什么,眼里流光一转,方才她的好哥哥,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在向自个儿示好罢?
还想拿她做什么?她还有什么可以值得他利用的吗?云朵心里冷笑了一声,不说没有,纵使是有,她还会那般乖乖地任凭他摆布吗?
“我儿,今日大婚,可有什么别的愿望?”看着云言,云帝眸子里满是疼爱,声音温和得如同普通人家的父子一般,没有夹杂一丝帝王的威严。
宴厅中,方才闹腾之声已经渐渐落了下来,走动的人也重新回到了自个儿的座次上,看着上头几人,目光热切。
上面就是他们云国如今的皇帝,未来的君王,君王仁德,定然会给他们一个好的云国。
想要什么?云言心里冷笑,想要你坐下的那把龙椅,你可会让出来?
纵使心里再怎么想,云言也不会将这句话说出来。如今云国已经全部握在了他的手里,只是一个名称罢了。
他想做的任何事,都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即便他心里那个声音一直在让他坐上那把皇位,他也不会做这种落人口实之事。
毕竟,如今的他,在众人眼中,是最最仁德的太子,也是一个至善至孝之人,就连方才那花厅里头的一幕,他们也皆会认为这是他这个太子为了缅怀母后而做出来的事情。
清了清嗓子,云言淡淡一笑,“父皇说笑了,儿臣能够有此福气,得到南国公主为太子妃,如此如花美眷,还会有什么别的奢望呢?”说到这儿,又是一停,“若是真说要有什么,便是希望父皇能够年寿永久,福泽绵长。”
一句话,说得动人之极,众人听了也是暗暗点头,此番肺腑之言,也只有他们太子殿下才能够说得出来。
云帝一惊,瞬间抬起一双老目朝云言看去,只见那有了自个儿年轻时三分相似的面容嘴角含笑,目光柔和。
但他这双明明看清一个人都要唤进处才能看仔细的,却从那如水般温和的眸子看到了里头最深处的波澜与嘲讽。
云帝心里一涩,明明晓得这只是这个孩子说出来的场面话,却还是心里多了一丝欢喜。
有时候,人绝渴之时,给一滴盐水都能够让其感恩戴德,不会去顾虑给他这滴盐水之人的真正心思。
“好,好,好!”连声说了三个好字,云帝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身后的秋生一见到这一幕,赶紧上前扶了过去。
云言一愣,隐下心里的思绪,也跟着起了身,从秋生手里接过。
“我儿如此明事理,又有如此雄才大略,能够为我云国开疆扩土,朕心里甚是欢喜!”说到一半,云帝许是因为身子太虚之故,猛地咳嗽了起来。
吴雪梅心里一颤,就要起来扶住云帝,却被自个儿的女儿拉住了手。
疑惑地望去,便见到云朵轻轻地摇了摇头,虽是有所不解,暗自焦急,却终究是再次坐了下去,没有出声。
看着那已经用手为云帝一下一下的顺背,眉头也皱起之人,云朵眼眸深处闪过一丝讽刺,她的好皇兄,怎会放弃这种机会?
好一阵,云帝才缓了下来,用手阻止了云言要继续下去的动作,袖袍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又重新收了回去。
“父皇,您身子不适,还是坐去罢,有何要紧的,稍后再言,不急于一时的。”温润的声音在大厅上响起,听得众人心里又是唏嘘不已。
“我儿,无碍,无碍的,今日是你说大喜之时,父皇心里头痛快得很!”安慰地拍了拍云言的手,云帝的布满褶皱的脸上有了红润之色。
也不知是方才咳嗽所致,还是心里激动而为。
再看了云言一眼,云帝浊目扫过四下的人,目光威严了几分,“太子成婚,朕还为送上贺礼,今日不少爱卿都在此,朕身子不适,许久未曾上朝,有的话,也不想再清楚了罢!”
底下之人一惊,云国大臣们便纷纷跪了下来,顿时便有了黑压压的一片,声音整齐道:“听陛下教诲!”
云言心里一动,猛地朝秋生看去,却只瞧到一个略微茫然的眼神。
他突然这般是要作甚?竟是连寸步不离他的秋生都不晓得?!
第二百六十七章震惊众人的圣旨
底下的大臣,很多都已经是云言亲自选出来的,自然已经是太子一脉之人。
云帝方才口中的那些“爱卿”很多都已经在云帝不适,由太子掌控朝政期间,要么告老还乡,要么远调云都了。
云帝点了点头,突然将手从云言的掌中抽出,然后缓缓地从宽大的龙袍袖口里拿出一道圣旨。
“我儿接旨!”一声大喝,用了云帝八成气力。
事到如今,事情已经脱离了云言的掌控,但这一刻,他已然无法拒绝,只得走下主位,一掀衣袍,噗通一声跪下,“儿臣接旨!”
纵使现下云帝手中这一道圣旨是要了他的命的,他也不能在这一个时刻给反了去。
即便是如此,云言心中不禁还是有些懊恼,与这个人相对了这般年,一步一步蚕食,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