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太子做事情,果然是雷厉风行啊……”
云言刚进到宴席的偏殿,便听到一道轻柔的女声传了过来。
“公主不在待客厅,怎的走到这里来了?”
云言看着一袭水烟罗裙明显装扮过的凌雨微,眸子里寒光一逝后,仍是嘴角含笑的说道,手里的玉扇还在指尖绕了个圈。
“太子莫怪,雨微知晓,只有在此才能等到太子啊,否则怎会来此?”
听了这样的话,凌雨微一点也不恼,反而盈盈地福了福身子。
看着眼前笑语嫣然的女人,云言眸子里精光一闪,这个女人果然……
野心不小啊……
“哦?不知公主找本太子有何事?若是无事,便还是好生将养着罢,公主的身子,本宫会好好寻人为公主看的。”
说完,云言笑着走开了,他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不,准确来说,他不喜欢这般自以为是的女人。
而看着云言离去的白色身影,凌雨微嘴角扬起一缕笑意,眼里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
云言,总有一天,你会主动前来的。
大红色的喜房里再度陷入死般的沉寂。
“朵儿?”
一道温柔的呼声,将双目迷离的云朵呼了回来。
“母妃?”
看着门口那明显憔悴的女人,云朵有些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她原本还以为皇兄只是说着玩的,却是不想真的看到了。
“朵儿,我的女儿……”
吴雪梅一看到自己日日牵挂的女儿,冲上去抱住那铜镜前消瘦的身子,便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母妃,莫哭,你莫哭。”
听着母妃撕心裂肺的哭声,云朵强忍住眼眶里的泪水,轻拍着吴雪梅的背。
“朵儿,怪母妃无用,怪母妃无用啊……”
吴雪梅想到自己这么好的一个女儿,却是要嫁给那个人,不由哭得更大声了。
“母妃,怎能怪你,没事的,别哭,朵儿不怕。”
一边安慰自己的母亲,云朵还不忘扯出一个笑容。
只是看在吴雪梅的眼里,那哪是笑啊,这明显就是比哭还难看啊……
心被仿佛被一只手狠狠地攥着,然后用那带刺的刀,一点一点地将肉割下……
“朵儿,母妃带你去找你父皇,咱们去求他……”
慌不择路的吴雪梅站起身子就要去拉云朵的手,却是一个踉跄再度摔在了地上。
“母妃,好了!”
看着自己母妃这幅模样,云朵扶起那无力的身子,跪在她的腿边。
“母妃,朵儿求你,求你一定要好好的……”
说完,眼睛一闭,将泪埋进了心里,化为滴滴血水。
她又何尝不想找她父皇,可是有用吗?
她的父皇,卧病在床,已经被皇兄软禁了起来,偌大的云国,早就是他的天下了……
她们皇宫里的人,哪一个不是皇兄的棋子……
曾经那么多的兄弟姐妹,到头来,也只剩下寥寥无几了。
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云朵再度抬起头,嘴角竟是有了一丝笑意。
站起身,重新坐回铜镜前,将搁在一旁的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轻轻盖上。
掩去了她最后一丝情绪,也冷了她的心。
若有一天……
夜暮彻底落下,时辰已到,婚礼正式开始。
云朵的婚礼,并没有按照公主应有的礼仪来做。
原因便是,云国君主卧病在床,公主嫁人,虽为冲喜之举,仍不该太过热闹,以免惊扰国君休息。
呵呵,多么冠冕堂皇又义正言辞的说法。
随着喜娘的指引,一步一步走进大红色的花轿。
红色的裙摆在地下摇曳,如同一团团六月里盛开的石榴花。
不少官员看着他们的公主,眼里不同的情绪竟收盖着红纱的云朵的眼里。
今日后,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尊贵公主,她是肖河,肖丞相的续弦。
这般步伐,落在他人眼里,算是步步生莲了罢。
只是,有几个人知晓,这样的花,开在她的心口上,用着她的心头血来浇筑。
“起轿!”
随着尖锐的一声呼喊,云朵看着渐行渐远的皇宫,看了眼站在殿前摇扇的云言,竟是痴痴的一笑。
“皇兄放心,你吩咐的事,朵儿一定会好好的做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只是你,也千万不要让朵儿失望了啊……”
今夜无月,可云朵却觉得自己看得无比的清明。
坐在床榻边,一对红红的龙凤烛明晃晃的亮着,像是一把火焰在燃烧。
就在几刻钟前,她就这样和一个老男人拜了堂,接下来,还是她更加未知的日子。
“吱嘎。”
随着开门声响起,云朵的心也狠狠地揪了起来,双手更是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啊……”
还没等自己回过神来,头上的红盖头便被掀开,直直地对上了肖河那泛着幽光的眼睛。
不知为何,云朵在这一刻,突然很想逃走,她恨死了这无法抗争的命运!
“来,公主,喝了这酒,咱们便是夫妻了。”
身前的男人一手执起一个酒杯,却在云朵颤抖的手还未碰到时,一把泼在了自己的脸上。
“啊……”
辛辣的酒水进入眼睛,让她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而,这股痛,比之后来的,却是不及十分之一了。
“我告诉你,我不管云言让你来我府里干嘛了,既然入了我的门,便是我的人,若让我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