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清面无表情的放下那只手,因为后知后觉的疼痛,苍白的额头浸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无视远处笼罩在雾色里冷眼旁观的男人,她再看了眼沈知文墓碑上的黑白照,转身离去的时候,眼角划过一滴水珠。
她为了和他划清界限,在这次的狼狈面前却没有再给他机会施以援手,她的倔强和冷漠,让男人面沉如水。
“冉清,你的工资还要不要?”
冉清终于停了下来,没有回头的淡淡道:“你会给我吗?没有任何附加的条件?”
在她眼里,殷政爵就是个唯利是图,耍她玩她的卑鄙小人,在她周边挖了数不尽的坑,就等着她往下跳。
她没有掩饰自己对他的讽刺,殷政爵也浑不在意,在女经理震惊的目光下走过去,一颗颗的解开西装纽扣,披在冉清的肩上。
☆、65 065殷先生,我很难受
熟悉的清冽气息瞬间侵入各个细胞,暖意包裹住她冰冷麻木的身心,冉清抬起红彤彤的眼睛望向他,水眸泫然欲滴。
从来就觉得她楚楚可怜,却从来没有这一次来得强烈,男人抬起长臂,将她揽入了宽广怀抱。
“逝者已矣,节哀。”
冉清本来抗拒挣扎的动作僵了僵,阴晴不定的男人,坏能坏到骨子里,但一旦温柔起来,就是罂粟般的诱惑。
她艰涩的吸了口气,却发现所有的呼吸都被梗塞住了一般,唯有本能的拿额头去撞着男人坚硬的胸膛。
女人强忍着细碎流泻的哽咽,伴着湿润浸湿了男人的衬衣,男人宽大厚实的手掌穿过女人的发丝,紧贴烫得不正常的头皮。
在男人粗粝指腹的摩擦下,冉清紧绷的身躯也不受控制的松懈,攥着男人的袖子埋着小脑袋哭出了声。
“我好难受,好难受,爸爸是被我害死的,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愧疚排山倒海的压着她透不过气,从知道沈知文去世到现在,终于将堵得自己钻进死胡同的情绪发泄了出来。
她是沈家的私生女,从小就听家里佣人说,她的亲生妈妈这个小三有多坏多坏,将路都不会走的她卖给了沈家,讹了钱就一个人跑路了。
可她的父亲沈知文却没有亏待过她,对她和原配沈太太的儿子一视同仁,甚至还要更疼爱。
她在沈家里有父亲疼,沈母宠,在海城所有人的眼里,她都是沈家捧在掌心的优越小公主。
可那件事彻底的毁了她的幸福,她从云端跌落泥潭,还背负上了一生也无法原谅自己的罪恶。
“我恨他,我好恨他……”
女人早已在男人的怀里晕倒了过去,在被送回殷政爵的私人别墅,由荣沐辰挂上点滴后,她还在喃喃的梦呓。
荣沐辰调好吊瓶速度,啧啧的道:“冉小姐在说什么?恨他?他是谁?白三少么?不过这也怪不得白三少,那沈家都说沈清心死了,白三少还能守着个死人终身不娶么?”
荣沐辰絮絮叨叨的说着他的感受,也不管一直都是他在自言自语,收拾完医药箱后,还不可置信的感叹。
“真没想到啊,冉小姐竟然就是沈教授的千金,海城曾经年纪最小的第一名媛,这下尴尬了!”
荣沐辰揉着鼻子瞅着坐在落地窗边,只穿着衬衣挽着胳膊签署着文件的男人,尽管男人一丝不苟的头也不抬,但荣沐辰还是没有放过调侃他的好时机。
“阿政啊,你说你好不容易看上了个女人吧,又是你表弟的女人,虽然说是前女友,但这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何必为了个女人闹得家庭不和睦……”
☆、66 066你查这个是为了冉小姐?
“去查查沈教授的病历档案。”殷政爵终于出声,打断了老妈子似的荣沐辰。
荣沐辰愣了一下,点头道:“这个好办,不过沈教授都去世三年了,你查这个是为了冉小姐?”
“叫你查就查,废话那么多。”殷政爵凉飕飕的斜了他一眼,继续看文件。
荣沐辰却很得意抓住了殷政爵在意的事,即便只是个小事儿,但还是颇有成就感,比治好了病人的绝症还兴奋。
“海城所有人都说沈教授是被他女儿给气得病发身亡的,也难怪冉小姐会接受不了,不过冉小姐这种成绩优异品德高尚的良家少女,怎么会辍学生子呢,想不通啊。”
殷政爵:“……”
沉默工作的男人是很严肃的,连周边的空气都变得凝滞,仿佛在另一个高高在上俯瞰的世界。
但荣沐辰和殷政爵相识多年,自不会被他威慑,继续做他的福尔摩斯,揣测道:“冉小姐当时年纪小不懂事还说得过去,可沈教授怎么可能会让冉小姐怀胎十月不打掉,还去海城公立医院里生孩子,以至于闹出丑闻逼死了自己?啧,我倒是越来越奇怪……”
“你不去做侦探可惜了,”殷政爵头也不抬的打断他:“她的病怎么样?”
“感冒,都烧到四十度了!”荣沐辰是很有职业操守的,立刻收起业余爱好,发挥他的专长。
“冉小姐的情况多半是月子里落下的病根儿,详细的还得检查,她这体质差就不说了吧,想要再怀孕,啧,难哪!”
荣沐辰意有所指,殷政爵闻言签字的笔顿了顿,又悠然自若的继续:“不是还有你么?”
“不是,我是外科医生,不是妇产科啊!”荣沐辰汗颜,这顶高帽子他可承受不起。
“不是不会学?你不是自称学霸么?”殷政爵语气淡淡道。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