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浮潮的表情也果然像听见了一句傻话似的,但开口却只回答:“对,我只戴一枚戒指。”
说完雷浮潮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萧凭也哑然失笑,开始断断续续地说一些更傻气的话,什么:“其实和你分开以后,凡是我们一起唱过的歌,我都不敢唱了”,什么“但是我见过你在节目上随口哼过一句‘明月几时有’来回忆拮据岁月的感觉,我记得那明明是我的做法,于是特别开心,对着电视大叫,差点被理发店的其他客人赶出去”,什么“后来我请人吃饭时,也爱去你常常选来请人吃饭的那几家店了”,什么“你也给我留了一些坏习惯,从前我不在半夜里喝冰饮料的”……
雷浮潮一一听着,听到心潮汹涌时,就伸手紧紧一揽他的肩膀,放慢几分步子。
夜晚的山区黑黢黢的,有些道路尽管修葺了扶手,可扶手之外就是海洋般涌动的树浪或瀑布支流,谈不上吓人,不过光源稀薄,地势非同寻常,终究不太安全。
由雷浮潮打着小手电,两人一路漫步到了一条没有水声,但下方万树摇曳,实地遥远的高沟旁。荔荔丝
萧凭突然停下脚步来,双手作喇叭状,向沟壑下大喊了一声:“啊——!!”
四面寂静,下头竟然有几遍回声返还上来,想来这条沟还不浅。
两人都有些咂舌,面面相觑一下,萧凭又向下大喊了一声:“啊啊啊——!!我把到梦中情人啦——!!!”
雷浮潮也背起手喊了一声:“我爱你!!”
萧凭吓了一跳,立刻转头看了看他,可惜没捕捉到雷浮潮的表情,雷浮潮把手电藏到身后去了,只有一步蹦开的动作很明显地透露出了得意。
萧凭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他这么大个人了,因为这种事就得意到原地后跳;偏偏就算得意了,还要特地事先压住手电光让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不止如此,雷浮潮还转移话题。
“你还记得我们俩第一次上山拍戏时的事情吗?”雷浮潮顾左右而言他,“后来吴导批评你的黑眼圈了吗?”
“批评了,”萧凭点点头,“只是我没告诉你。”
雷浮潮将信将疑地说:“是吗?”随后想想倒也不详细追究了,只补充:“那我也算信守诺言了。”
接着又朗声大笑了起来,样子非常愉快。
萧凭偏了偏头,展眼盯着他的侧脸,依旧跟着他微微地笑。
说到底,这些往事聚了甜散了酸,事实上萧凭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
可他今晚大笑的次数很多。
这本身就是萧凭想笑的理由之一了。
·
次日清晨雷浮潮早早地先醒了,一共没睡多久,但精神出奇地不错。
昨晚他和萧凭是面对面睡的,睡着睡着,因为双方睡姿的改变,在他醒来时已经变成背对背了,不过身体依然紧紧贴着,暖洋洋的。
雷浮潮洗了把脸,先行离开宾馆,去找了找萧凭爱吃的早点。
从今天起剧组就开始提供盒饭了,不过雷浮潮知道萧凭吃早点喜欢配牛奶或者豆浆。
他不太想走到这一步,可既然没控制住意乱情迷了,最终走到了这一步,他其实也做不到像之前放过的狠话那样,不好好对待萧凭。
没准这样也不错。
过去雷浮潮从来没想过萧凭就这样一步步执着地把他拉回原处的可能性,但萧凭的确比他想象得要坚持,没准渐渐地,萧凭真的能让他放下前事,只看结果,那么这条路就对他们两个都不错。
雷浮潮变得抱起希望来了。
他找到一家早点铺,买了两杯豆浆几屉小笼包回去,开门一看,萧凭刚刚起床,还没醒透,恰好正在睡眼惺忪地坐起来。
半睁着眼睛一看到他,萧凭就把两只手都张开了,用索要拥抱的动作和语气说:“雷哥,早上好,我好饿。”
声音也没醒透,拖得很长很酥。
雷浮潮把外卖袋放在桌子上,先夹了一只小笼包喂他,又往他手里塞了一杯豆浆。
“别一口吞下去。”雷浮潮提醒。
他说晚了,萧凭还是一口就把整个小笼包咽下去了,登时憋得脸色一白,紧急喝了几口右手上的豆浆。
雷浮潮看笑了。
他才笑了几声,萧凭的手机就响起来了,铃声是默认铃声。
既然不是特殊设置的铃声,就说明不是亲近的人打来的电话,萧凭便没怎么上心,懒洋洋地望了雷浮潮一眼,雷浮潮也没在意,伸手替他接起了这通电话。
来电显示的姓名是“梅先知”,这个名字雷浮潮看着略有点眼熟。
他把手机放到耳朵边上,还没说出一声“喂?”,对方就先拿竹筒倒豆子般的语速开口了。
“萧凭,我不需要你这点钱!”对方怒气冲冲地吼,吼声透过手机震得雷浮潮耳朵一痛,“老子也红了,老子用不着你塞的钱!”
雷浮潮怔了一下。
这是朱益的声音。
他皱了皱眉头,心里咯噔一冷,冷得牙齿一颤,缓缓放下手机转头望向了萧凭。
作者有话要说:雷哥:我问为什么,那男人打电话给我……
谭蜜刀:(吃瓜)结果还是要我出面劝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