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听这些。”谢随晔说完,温润的目光移到寂宁的手上。
“你的手,还是白一点好看。”
寂宁还没来得及反驳,唇就已经被谢随晔狠狠地堵住。
谢随晔当然不会死。
他还有那么多时日要与寂宁一起度过,一起看锦绣万卷,山河无疆。他还没有与他一起走遍四海八荒,他还未将这世上所有的稀世珍宝递到他眼前。他舍不得。
如果说救寂宁是情急之下不容半分拖延,那么拿回他自己的性命,则可以延缓至未知的很久很久之后。
当下,既然事出温府,那么,就得追本溯源,去寻找这位通过特殊手段蛊惑温澈妻子的神秘又危险的凶手,找到解药。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我眼睛都快瞎了_(:_」∠)_
☆、疯人
然而,温府并没有闲心去远迎谢随晔这位不速之客,月上柳梢。谢随晔正想悄声潜入时,温家正上演着一出令人啼笑皆非的闹剧。
是夜,月黑风高,y-in风阵阵,令人不寒而栗。
得多亏是夜半无人,否则,这条街上的街坊邻居都得凑过来看热闹了,帮不上什么忙不说,之后还会编撰一系列神神道道的怪谈。温府本来蹊跷事就不少,这要传出,指不定外面的人怎么对温府的人指指点点。
正庭中央的那棵梧桐树上,一个耄耋之年的老妇人迎月而坐。夜风习习,一头银白的发丝在风中飘荡,格外诡异可怖。手脚上皆有着手指粗细的铁链束缚,行动不便。一双玉足套着铁链在空中晃荡,虽然脚腕处全是被坚硬玄铁磨破的皮r_ou_,时不时还会流血,滴落到石板上。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下面的家仆神色都万分紧张,伸出手去,生怕她掉落至地,焦急地呼喊着。
“夫人!您当心啊夫人!快下来吧!”
“夫人,您摔着了奴才们担当不起啊夫人!”一个喊的比一个高声。
然而那人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甚至嘴中还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调中透着一股莫名的凄凉。
树下似乎有一个瘦弱的人影,一言不发,只是伸出双手想接住树上的疯癫之人。谢随晔看了一眼装束,应当是这温府的侍女。
听他们唤她“夫人”,谢随晔隐身绕开围在树下吵吵嚷嚷的人群,一跃而上,靠近这位老妇人身旁,却也是震了一震。
之前他为了掩人耳目,蹲在温府的高墙之上,与之距离尚远,故被那满头的银丝误导了。待近时却看清了此人的面庞,明明是个眉目清秀,温婉可人的妙龄少女。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纱裙,倒显出几分娇俏之意来。
这也不至于让他震惊如斯。
令他真正讶异的是,此人身上弥漫着一股令人几欲作呕的味道。
是尸臭。他绝对不会弄错。
幼时他混迹于市井,每逢饥荒,那条街上就横尸无数,他每次回到庙中,经过那条街时,都要用衣袖死死的捂住口鼻,才能稍稍舒畅一些。
可是,他们口中的温夫人,又怎么会成为浑身散发阵阵尸臭的活死人?
“上次温澈是说……他夫人挣脱了铁链……”
“莫非?这就是温家的主母,温澈的妻子?”谢随晔深思道。
谢随晔虽与寂宁一起多时,然而对于温澈,他知道,寂宁仍是怀有一份愧疚,温澈是他的软肋,所以他不时常问起温澈的近况,只是大致了解,随着温府人口的增多,故家仆也增加了一倍。而温澈本人承先父遗风,常多月经商在外,偶尔回府一趟。年少时的畏热已经缓和了不少,现在已经可以同常人一般生活。
谢随晔恍然大悟。没有任何犹豫,下一刻,便将温夫人从树上救了下来。
他上前去,渐渐显现出一个人形来。随着显形愈发清晰,树下的侍从们纷纷惊声尖叫,加上谢随晔那一身似血红衣,他们以为大半夜见了鬼,纷纷抱头逃脱。
温夫人发觉了谢随晔的存在,偏过头一看,竟是一个俊美至极的年轻男子。
忽然便痴痴笑了起来:“阿澈,你来啦?”
“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你说过要八抬大轿娶我的……”双脚荡得更是用力,眼看着坐落的那根枯枝上,偌大的开口即将断裂,可她依然不为所动。
竟是一个患有疯病的女子。
谢随晔见状,连忙道:“是我,我是阿澈。你别动,我马上到你身边来!”
“我没动呀。瞧,这下面的风景多美呀。”
下面只有光秃秃的青石板。
“嗯,的确,好一副良辰美景!”
谢随晔心生一计,趁温夫人分神之际,谢随晔急忙飞身过去,一把揽住温夫人,二人从空中安稳无恙地落了地。
可是,温夫人刚刚落地,便有些不对劲。
因为方才谢随晔身后,忽然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黑魆魆的诡异人影来。不到片刻,谢随晔的肩膀后,银光闪过,谢随晔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不过也只有极短的时间,立马就恢复得与平时一般了。
“啊啊啊啊啊啊!是那个人!他要杀我!救命啊!阿澈救我!!!”温夫人全无半分仪态,在谢随晔怀中剧烈挣扎,死死地躲到谢随晔怀里,双手揽住谢随晔的腰际,并失声尖叫。
“我会救你,”谢随晔安抚着她,“但是你要告诉我,他是谁?”
“阿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温夫人紧闭双眼,神态痛苦不已。
“放过我!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