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寂宁消失后,阿音拉着他的衣袖,怯怯地对他说:
“晔哥哥,那位白衣哥哥是不是认识你。不然,他为什么要那么看着你……”
“什么?
“他的眼睛好像在笑,看着我们,好温柔好温柔,也不是温柔啦哎呀……然后晔哥哥你一回头,他就立马跟之前一样了,嗯,冷冷的。”
“真、真的吗?”谢随晔认真地回问阿音。
“嗯嗯!”得到昭音的肯定后,谢随晔的喜悦之情再也藏不住了,整个人如沐春风,脸上不知不觉间便漾起了点点笑意。
谢随晔一生无亲无故,无人牵挂,孤苦无依。有一点蛛丝马迹就成为了他的执念所在,他想,一定要找到那个人,问个明白。
握着手中那日白衣哥哥不慎遗失的的剑帕,他更是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物归原主,找到他。
·
十年后。
“哎哎,你们知道吗?昭音公主身边那个护卫,放着好好的驸马不做,居然去了极北之地一座什么山拜师学艺?”
“是是是,常人有这等当驸马的机会可高兴疯了,他倒好,甩下公主走了?脑子有病吧?”
“我看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公主殿下也真的可怜……”
坊间最近茶余饭后的谈资,便是他们口中公主与护卫之间发生的故事。
传言道,十一年前,才六岁的昭音公主,被宫中败露行迹的j,i,an佞挟持,作为人质要挟皇帝放他一条生路。皇帝派高手去拦截他,最后公主在一片混乱中不见了踪影。直到一年前,昭音公主才凭借皇帝御赐的玉佩找回了公主的身份,据说之前一直和一个男童生活在一起,两人相依为命。
外人皆道,这天降之缘,青梅竹马,可谓是天作之合啊!
然而,真实内情也只有他们两人清楚。
谢随晔在在外面捡到昭音时,也不过才九岁。大雪纷飞的一天,他清早出门干活,发现庙门前躺着一个小孩。那小孩已经奄奄一息,脸色白得瘆人,身穿华服,似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谢随晔伸出手,发觉她还尚有一丝气息,便立马抱起她去了医馆。
虽是普通的发热,却也费了他不少钱。他找到事儿做才三个月,积蓄少得可怜。给她看完病之后连三日的饭钱都没有了,虽说他一天也只吃两个包子。
谢随晔望了一眼医馆床上的昭音,什么都没说,便出门继续做事去了。
昭音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自己是谁,来自何方,亲朋好友都是何许人。所以,之后便一直跟着谢随晔,流离奔波,四处打工卖艺为生。
后来偶然一天,谢随晔发现了昭音身上的玉佩,那玉佩上刻有一个“音”字,他便叫阿音了。
但是他从来不曾想过,皇室的嫡生公主,万人之上的明珠,竟然就是与他朝夕相处十多年的阿音。
阿音入宫后,他也因护公主有功,进宫住了多时,被皇帝嘉奖赏赐,拥有了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财。皇帝似乎也很欣赏他,言语中不乏让他当驸马的意图。
虽说很感激皇上没有嫌弃他的出身清贫,地位卑下,但他觉得,趁这张纸还没有真正捅破之前,赶紧走人!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毕竟,他是把阿音当妹妹看的啊!
让自己和妹妹结婚?这是什么笑掉大牙的无稽之谈?
阿音派人在民间打听许久,听说极北之地的苍暮山,有一白衣仙人隐居,仙术高强。只要去山脚下虔心跪拜,仙人便能满足你的愿望。
谢随晔于是对昭音说,正好他生来就不怕寒冷,去碰碰运气也未尝不可。虽说没有去过,但是他总有一种莫名的yù_wàng想要去那座雪山,一探究竟。
宫中。
“晔哥哥,你当真要去那么远的地方?那你以后……以后还会回来吗?”昭音屏退了所有下人,看着正在收拾行囊的谢随晔,低垂眉眼,问道。
“放心啦,我也只是去碰碰运气而已,说不定那仙人就传给了我一个什么仙术呢哈哈哈哈。”谢随晔答道。
“知道晔哥哥很讨厌被人束缚,所以阿音……也不想强留你在宫中,但是……晔哥哥,能不能不要忘了我?”
“怎么可能会忘了你呢?小阿音,你是我最亲的亲人啊!”
笑了一会,又郑重道:
“昭音,你保重,以后要是谁欺负你,我就不在你身边了,好吧……你现在是公主了,应该没人敢欺负你了……总之,凡事多留三分心。”
谢随晔走时,昭音公主在城墙上看着他的背影,他骑着白马,红衣猎猎,衣角被风扬起,极其洒脱快意。
她想,谢随晔的愿望,不是荣华富贵,不是权利高位,他那么无欲无求,一个只想浪迹天涯的人,到底有一个什么样的愿望?
·
谢随晔离苍暮山不远时,已是三月有余之后。
他到达了离那山不远的镇上,已经不是常人能忍受的温度了。望着那苍茫白色的雪山,谢随晔微微有些震惊。现在他还在一间茶馆门口驻足。
若这样的话,应该根本没人能在这山上生存!
那头被宫中挑选出来的良马,也受不了如此低温,开始拒绝继续往前走。
“滴嗒,唉,算了别走了,再走真的会闹出马命的。”
谢随晔摸着白马的头,温和安抚。
接着走进店里,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看见一位忙碌事务的妇人后,大声问道:“姐姐,向您打听一个事啊,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