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飞接过东西,进了单人病房。
田然躺在病床上,手脚都打着石膏,胸口也用夹板夹着,脸上贴了好几处纱布,就这伤势,没一两个月别想下床。
沈飞看了他一眼,坐到床边,一边用棉签蘸水帮他润唇,一边嘟哝道:“要不是看在你已经退出娱乐圈的份上,就冲你s_ao扰程哥这件事,我决计不管你!”
因为田然的事,沈飞一整个下午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终于有点撑不住了。
现在七点半,他定了个七点四十五的闹钟,就趴在床上打起了盹儿。
他刚趴下,一股浓烈的疲倦就麻醉了整个身体,沉沉睡了过去。
而此时,床上昏迷的人却睁开了眼。
田然几乎浑身都打着石膏,现在还动不了,他微微垂着眼皮,看着沈飞,一直看到沈飞的闹钟响,眼皮都没眨几下。
沈飞迷糊着把闹钟观点,一边坐直,一边揉着眼睛,刚要伸手去拿桌上的棉签,就发现田然已经醒了。
沈飞连忙按了床头的呼叫机:“您好,12号床的病人醒了!”
刚说完,田然就哑声虚弱道:“你怎么不走啊?”
沈飞哼了一声:“你家人一直不来,我怎么走?”
都这个时候了,田然还没忘笑,桃花眼浅浅弯着,声音再虚弱,也透着股y-in阳怪气:“家人?你联系他们了?”
“废话,你被打成这样,我不联系你家人,难不成联系你仇人啊?”今晚有点凉,沈飞帮他掖了下被子,又把空调调高了一度,“我不知道谢总的电话,不过我托我一个在谢氏上班的同学想办法通知你爸了,他接到消息,应该马上就会过来。”
田然笑看着沈飞:“谢先生腿脚不好,年纪也大了,来不了医院,通知了也没用呢。”
“他来不了,可以让别人来啊。”沈飞浸s-hi棉签,一边擦田然的嘴唇,“不过你为什么叫你爸叫先生?”
田然笑的更灿烂了,也不嫌伤口疼:“我爸在我小时候就死了,哪还有什么爸啊。”
“养父去世了,生父不是还在嘛。”田然的事情,沈飞或多或少听过一点。
田然淡淡道:“养父和生父有什么区别吗?反正我从不相信血缘这种东西。”
沈飞皱了下眉,不太明白道:“为什么不信?”
田然直接笑出了声:“因为有血缘的人都不爱我呀,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信?”
沈飞给他擦完嘴唇:“开什么玩笑,就算所有人不爱你,你妈妈肯定也是爱你的,不然也不会把你生下来。”
田然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如果说恨也是一种爱的话,那我妈妈确实非常非常非常爱我。”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沈飞越听越懵。
“没事,跟你开个玩笑而已。”田然眨了眨眼,“我妈妈很爱我的,她会给我住阳光最好的屋子,会给我吃新鲜又好吃的菜,还会天天送我去上学,而且从来都不打我,现在的小孩子,很难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沈飞:“……”听不懂。
医生过来,简单检查了一下后,说没什么事,只要静养就可以了,还一直叮嘱沈飞注意事项。
沈飞不好意思道:“我只是送他过来的一个路人,不是他的家人,这些等他家人来了,您告诉他家人吧。”
医生一愣:“你不是他家属?”
沈飞尴尬道:“不是。”
医生愕然:“那他家属呢?”
沈飞:“他家属……”
“我没有家属。”田然两眼盯着天花板,淡淡道。
沈飞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冲医生说了句对不起:“已经联系过他家属了,应该快来了。”
“那行,等他家属来了,让他去找我。”医生又叮嘱了几句,就走了。
沈飞又跟老同学确认了一下,确认他已经通知了谢文山,这才放下心。
刚要坐下继续等,田然突然道:“你回去照顾前辈吧,你这个助理不在,他一个人在剧组会很麻烦的。”
沈飞穿上自己的小熊外套,皱眉看着田然:“你该不会现在还惦记着我们程哥吧?”
“是啊。”田然轻笑了声,“谁让他对我好呢。”
沈飞有点惊愕,十分怀疑床上这货的脑子被人打坏了:“程哥对你好?”
田然嘴角勾起一个异常温暖的笑,不带任何y-in鸷之气,特别干净:“是啊,他给过我木奉木奉糖吃,还教我怎么演戏,怎么说台词,订餐的时候,也会帮我订一份。”
沈飞忍不住纠正道:“程哥给过所有人木奉木奉糖,还教过很多人演戏,张闻雨,王梓园,他们都被程哥教过,至于订餐,你难道不知道全剧组的餐都是程哥请的吗?而且程哥基本对所有人都是这样,所以你对他来说一点都不算特殊。”
“但他对我来说是特殊的。”田然眼里满是期待。
沈飞顿了顿,道:“所以在程哥之前,从没人给过你糖,也没人教过你演戏,也没人帮你订过餐?”
“是啊。”田然温暖的笑了下,然后目光落在沈飞身上,“不过在你之前,我每次被打也没人送我去医院。”
笑的跟个小傻子一样,沈飞躲开他的目光:“今天那些人为什么打你啊?”
“因为很多原因吧,不太好说,也没什么好说的。”田然眨了眨眼,“不过你……”
他正要说什么,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了门口。
是杜明成,也就是田然的表哥。
“小然,你怎么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