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昙接过了天子剑,反复查看,未发现异常,于是对他摇了摇头,又把剑还给他,只是,他一接过天子剑,眼睛开始发红发烫,与他在台城时手握天子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穆朔上前一步,双手伸出,“让臣等看看。”
陆珺濯将剑递给他,他接过去也如云飞昙一般反复查看,摇了摇头,递给站在一边的齐哉。
天子剑在众朝臣手中传来传去,没有人的反应与陆珺濯一样。
“竟有如此怪事。”穆朔抚须惊叹,看着摆放在香案上的天子剑啧啧称奇。
“妖邪……”卜方刚说出两个字,似乎想到了什么极恐怖的事情,惊叫一声,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穆朔心里一震,他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十七年前的宗庙里,也发生了怪事。
此事除了他和卜方,也就只有穆太后及先王知道。
齐哉看他们两人神色变了,又转头去看秦江,见他神色如常,不像是知道内情的人,他心里嘀咕:这两个老家伙定是瞒下了什么事。
妖邪?
他听到了这两个字,再看向陆珺濯的眼神略有些不同,若此事与天子有关,那就有好戏看了。
“或许是予昨夜太累,着了风,既然众卿都认为天子剑无异样,那就回城吧。”陆珺濯知道此时不是纠结的时候,以后有的是时间查清楚,现在还是起紧把这事给掩盖过去,他肯定天子剑不是他在台城拿到的那把,虽然长得一模一样。
“既如此,那就散了吧。”穆朔迅速附和,若天子有什么不妥,首当其冲的就是穆家,他虽心有疑虑,也得不遗余力地帮陆珺濯掩过此事。
齐哉一笑,也当无事发生,心底却已经有了计策,他低头看了看脚下点将台,而后跟着众人,走下台阶。
“天子。”穆铖与君霁从远处过来,向陆珺濯行了礼,暗中猛眨眼,指望他乖乖听自己的话。
陆珺濯见他有趣,假装看不懂他的意思,只是颔首受了他的礼。他眨了半天眼睛,见陆珺濯无动于衷,凶狠地瞪了他一眼,才不甘心地转身向穆朔行礼,“祖父。”
接着又向其余几位大人规矩行礼,做足了贵公子姿态,引得众人纷纷拍马,把穆朔拍得眉开眼笑。
片刻之后,陆珺濯才笑着说:“表兄来得正好,予正有事相询,事关太学的。表兄与予同车如何,让你的驭马奴驾车。”
他把“驭马奴”三个字说得略重,穆铖松了口气,只要能上天子车驾就好。
君霁听了,面具后的目光深沉了几分,想来他不会再与他调换角色,甚至有一瞬间君霁起了杀心。
此人留着终究是个祸害。
其余众臣心思各异,早就知道天子与穆府的长孙感情深厚,像今日共乘一车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见,早就见怪不怪了。
本来陆珺濯还不想这么快换回去的,只是一来根据书中所写穆府即将生变,二来是刚才他手握天子剑站立不稳,云飞昙扶着他的时候,他感觉到系统上线了,但是,奇怪的是系统没有反馈什么信息。
他想了想,还是在穆府行事更方便,因此才邀请穆铖和君霁上马车。
此时已是酉时末,天色都暗了,回城还需时辰,陆珺濯借口风尘太大,命人将天子车驾的挡板全都装上,马车在仪卫的手中又变成了华丽的大车,全封闭的。
大宣的能工巧匠手艺不错,天子车驾挡板可卸可装,功能齐全。
陆珺濯率先踏上脚櫈,上了马车,穆铖随后跟上,君霁深吸一口气,才登上驭马奴的专属位置。
八福大惊,赶紧为他解了围,“你入内侍候着,让我来驾马。”
众目睽睽之下,八福动作不敢太大,只能拼命朝他使眼神。
君霁不得不朝他行了一礼,掀帘进了马车。
第9章 乱世王孙9
宽敞的马车上,三个人各坐一角,沉默无言。
穆铖看了看陆珺濯,又看了看君霁,气氛压抑,他忍不住首先朝陆珺濯喝斥:“你过来!”
没有理他,陆珺濯把头转向一边,有时候他也觉得奇怪,穆铖能够忍受阿浊的无视仅仅只是因为为他和君霁长得像吗?
他不动,君霁却已经摘下面具,甩手丢到他跟前,脸色黑得吓人。
“天子,天子,别生气嘛,这一次算我的错。”
君霁扭头不理他,过了一会儿才冷哼一声:“连个奴隶都降不住,别跟我说你是穆家人,以免丢了太博的脸。”
他连自称都省了,可见气狠了。
陆珺濯单手拾起面具,将它举在手中反复看,唇角上扬,似乎心情非常愉悦:“这冕服太复杂,我不知道怎么解下来,我穿上它花了小半个时辰,你们若不快些,马上就到台城了。”
他转头朝穆铖笑了一下,“表兄,你过来。”
“谁是你表兄,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
穆铖气哼哼地说,但是也不敢担搁,他也知道天子冕服一解一穿,动作慢些确实来不及。
他站起来,微微弓背就能在车中走动,他走到陆珺濯面前,把他拽起来,没好气地说:“看我回府之后不收拾你!”
陆珺濯任由他手忙脚乱地解了半响,终于把黑色九章纹冕服解了,他已累得满头大汗,“罢了。”
他转过身对君霁温声道:“白纱就算了吧?天子把褐衣换下,穿上冕服,待回台城再换。”
此时已远远看到金龙台的大门,穆朔已派人在车外,传话说让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