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复不着急,就上午给周齐打了个电话,没通就晚上又打了个。
晚上这个居然通了。
周复先笑了笑,“弟弟,去哪儿玩了?”
那边半晌没吭声。
“周齐?”
周齐的嗓音,但哑了,“在朋友家,今晚不回去,什么时候回去看天意。你还有事吗?没事挂了。”
周复:“……”
有一瞬间,周复想,他这个弟弟怎么没被卖到山里去。
“别挂,”他语气还算温和,“你嗓子怎么回事?”
“感冒了,疼。”
周复问:“在朋友家?”
“嗯。”
周复又问:“哪个朋友?”
又不说话了。
周复耐着性子等了半晌,等来弟弟一声长叹,“哥,你弟没了。”
周复:“?”
“你弟信仰没了。”周复第一回 听见周齐这么恹,半死不活地,哑着嗓子,“对这个世界失去了所有信任。”
周复:“??”
“人生难免起起落落,但是还得自己把握,”周齐又回光返照似的,想起j-i,ng神语录,“纵使生活万般苦涩,兄弟也要笑着……”
但语录还没说完,周复似乎隐约听见了明野的嗓音,淡淡地,“起床吃药了。”
然后电话就被人摁断了。
还间杂着周齐半句脏话:“你他妈别……”
“吃药了。”
傅明贽递过一个玻璃杯。
周齐盯着他,很慢,很慢地从床上爬起来,轻轻嘶了声,半跪着,“不吃。”
“你感冒了,”傅明贽冷静地说,“不吃药就要去打针。”
周齐问:“没你我能感冒?”
“换季气温变化大,感冒很正常。”
周齐笑了,“但我觉得一个人如果好好穿衣服,还是不会感冒的。”
偌大的房间,沉郁的雪松气味夹杂着细微的,辛辣的烟叶味道,和浸了糖渍似的青柠的气味混杂到一起。
却针尖对麦芒,互不妥协的锋利。
强烈地刺激着神经。
傅明贽视线落在周齐后颈。明明无法标记的alpha,后颈上却细密地泛红,刻着红痕。显出几分可怜的意味来。
傅明贽还记得周齐那副完全呆掉了,随便他摆弄的样子。
很有趣。
“吃药了。”傅明贽又说回这句话。
周齐盯了他半天,好像要吃了他似的,终于稍稍低了低头,“那你把杯子给我。”
傅明贽转了转玻璃杯,居高临下地,微笑着,“站起来自己拿。”
第144章 大人物(44)
周齐连他和傅明贽的第一个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周一。
后来的挨个儿向后排,周二周三周四周五。
但周一没了。
周二周三周四周五也没了。
火帝歹殳了。
身份证享年十九岁半,本人二十几。
傅明贽推门进来时,看见周齐屈腿坐在窗边,偏着头向窗外看,什么表情也没有,看不出在想什么。
夕阳西下,浓厚的余晖从玻璃窗折进来,高楼顶层,这里视野很好。周齐百无聊赖地转头过来,看了眼进门的人。
傅明贽手臂间折着一条厚毯子,走过来,“别坐在地上,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