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莫景深此时正在外头吃饭,压根儿没看到!
等他等待就诊的间隙回消息的时候,陶忘机已经乘着高铁进了江苏境内,再加上没带充电器,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
下了高铁,陶忘机感觉自己鼻子塞塞的,头也晕晕乎乎,感冒妥妥儿的加重了!
背着瘪瘪的背包晃出出站口,他正寻思打车呢还是坐地铁呢,是先回基地呢还是先去医院呢,就觉胳膊一紧!
等他抡起背包瞪大眼睛,打算大打出手的时候,就听得一阵哭声:“宝啊!你咋整成这样啦?”
陶忘机手上缠着绷带,双脚走路也不敢踩实了,一看就不太利索。
再加上低估了长途高铁的威力,仿佛拖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浑身蔫哒哒路都走不动了似的,眼眶微红,好似立马就能打一串喷嚏,看起来可怜极了!
熟悉的声音止住了他的动作,带着不敢置信的目光,陶忘机后退一步,将眼前人看了个清楚!
两年未见,陶妈妈依然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像他姐姐似的,只是她瘦了,眼神也沧桑了,想来在他纠结的日子里,她也不好过。
“呜呜呜~”
陶妈妈见他后退,赶忙上前两步,再次紧紧拽着他的胳膊,好似一撒手他就会跑不见一样。
她只有一米六几,这么死死地扒着他,就像挂在他身上似的,脚底不稳,就是一个趔趄!
车站人来人往,刚开始的震惊过后,旁人的目光就变得难以忽视起来。
陶忘机无奈,好不容易站稳了,也顾不得问她为何在这儿,连忙拍着她背哄。
也是他犯蠢了,只顾着快些逃离京城,却没料到,家里人会在沪市守株待兔!
等他下了高铁,家人早就坐飞机撵到他前头。
“妈,你先别哭,我们先找个车,我觉得我得去趟医院。咳咳~”
陶忘机捂着嘴装作难受的样子,结果没料到一咳起来就止不住!假咳嗽成了真咳喘,这可太难过了!
当妈的对孩子生病一向敏感,听到这话,陶妈妈立刻止住眼泪,牵着他的手,就往边上带。
这一咳嗽,就咳得他直不起腰,好半晌才站直了,就见他那远房表哥,也就是老板陈总,此时正一脸讪讪地站在旁边,眼神飞来飞去不敢看他,声音含糊:
“弟啊!车在那边!”
这表哥关系的确远,说是拼了命才巴上陶家也不为过,按说这么亲热的称呼不太妥当,可没奈何,陶忘机这名字,实在不好称呼!
家中长辈可以心肝儿宝的叫,外人只能叫名字,哪怕叫一声小陶,都有倚老卖老的嫌疑,等闲人不好叫。
除此以外,不论是小忘小机还是忘机、小机机,都有点奇奇怪怪的感觉。
陶忘机没心思在乎这个见利忘义的家伙,眼神贪婪地看着他妈。
讲真的,他妈知书达理,温柔大方,就算偶尔耍点小脾气,也是非常可爱的,总能让人忘记她的年龄,母子俩感情是非常好的。
可是有了无法弥合的分歧之后,俩人火速闹掰,偏偏他有不得不坚持的理由,她也有不得不在乎的面子,导致他们明明互相关心,却不得不形同陌路。
她穿着一身烟青色蚕丝长裙,裙摆绣着几片茶叶,一根细细的腰带在盈盈一握的纤腰后打成个蝴蝶结,快速走动间,好似一抹烟雨。
这本是非常美丽的样子,但陶忘机认真一看,她眼角眉梢都带着疲惫,想来昨晚没有睡好,今天心里也不平静。
“快快快,先去医院!哪家医院比较好?有没有专家号?是不是还要分科室?他应该挂哪个科?啊,你快看看哪条路比较顺!堵车了吗?是不是还需要带身份证?户口本要不要?”
三人上车,各自系了安全带,可怜的陈老板在前面开车,被陶妈妈拽着衣领来回问,真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陶家有私人医生,若不是非常严重的病症,都不用去医院,就算去医院,也有下属把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所以她连去医院看病,需要带什么东西都不清楚!
心里不知如何行事,自然慌成了一团!
能知道挂号、科室这些事,还得多谢她最近看的一部电视剧!
在难受极了的时候看到亲妈一脸担忧地站在自己面前,陶忘机好似做梦一样的,心里忍不住发酸想哭,又忍不住欢喜。
然而他装惯了沉稳,哪怕心里的小男孩儿已经坐地大哭,表面上看起来依然稳如泰山,给人无穷的安全感。
见她这样失了分寸,陶忘机忍不住伸手揽着她:“妈,你先让表哥开车,我这就是个小感冒,很容易就治好了。”
“哦、哦……”
好似回避什么似的,她没问他去了哪儿又是打哪儿来,也没问他病了多久了,更没有问他工作如何,只顾着拉着他的手,呆呆地看着他。
前事莫论,从此只在乎你。
好似这样,他们之间的分歧,就不复存在,他们还是当年亲密无间的母子。
陶忘机心里明白,也不说什么让她为难的话,见她渐渐安静下来,回到平日里温柔大方的模样,这才放下心来。
到了医院,直到躺到病房,手背c-h-a着针头,床头挂上几瓶药,手脚伤口也都换了药之后,无边的睡意这才袭来。
“妈、你、也睡……”
眼皮沉得不得了,陶忘机惦记着他妈一脸疲惫,想说点什么,脑子又模糊起来。
与他相比,陶妈妈一夜未睡,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