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裕亲王染了时疫,在家休养,看来得去看看了,都说君不入臣门,可是这是自己的亲兄长,自然不一样。
裕亲王到底是知礼的,换了正装迎接皇帝,康熙把人扶起来:“本来是想来看看你,如何还能让你劳动?”
亲自看了看侄儿熬的药,康熙叹口气:“还是老哥哥你有福气啊!侄儿这般懂事,在床前尽心,真真叫人羡慕。”
裕亲王哈哈一笑,脸上多了几分得色,拉着康熙的手说:“若是我不犯病,自然也享不到这个福气,那还是情愿不得病的好!”
康熙点点头:“老哥哥说的是啊,以前你羡慕朕儿子多,现在朕羡慕你儿子懂事,果然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裕亲王摇摇头:“皇上总是这般爱担心,那么多皇子,我看那,个个都孝顺!”
康熙笑笑:“真的吗?”
裕亲王一脸正色的说:“别人我不敢说,八阿哥可是个好的,自从上次染病后,他总记得臣,逢年过节都来问好,这次病了,他巴巴地从江南把那两位神医又请了过来,对着伯父尚且如此,何况皇上呢?得了这般的好儿子,还要来臣面前故意心不足,臣真真是嫉妒啊!”
康熙隐约也听人提起过这回事,却不想裕亲王这边激动地说了出来,不由接话到:“八阿哥?他倒是个好的!”再想想大阿哥同皇太子,心里有些不称意起来,怎么这两个没怎么懂事呢?
裕亲王觑着康熙的脸色有些不对:“怎么了?皇上莫非有心事?”
康熙叹口气:“儿子多了,自然心思多,这几日为着湖广的事,朝廷总是不安静,着实可恼!”
裕亲王听了,沉吟了半天才开口:“今儿皇上不提这事,臣也是要提起的。”
说着就站起来,一撩袍角跪了下来,康熙大惊,忙伸手去扶:“老哥哥,你这是如何啊?”
裕亲王却不肯起来:“皇上,臣虽病着,可还是留心差事,这样的话,换个人,臣就不说了,可臣同皇上,至亲兄弟,皇上待臣甚是亲厚,这话臣不得不说。”
康熙也郑重起来,还是扶起了裕亲王:“朕同老哥哥兄弟一体,有什么不可说?你大病未愈,如何能跪?起来说吧。”
裕亲王慢慢站起来,正色说道:“自从臣告病以来,内务府的事务尽皆交出去了,皇上知道,尚家的是从龙入关的老人,这么多年忠心耿耿,前儿他们上门来,说是有要事。”
说着裕亲王从怀里拿出一把小钥匙,让自己的世子亲自去书房开了暗格,把东西送过来。等康熙听裕亲王说完,脸上的寒意几乎可以结冰了。
慢慢翻着账本,康熙一言不发了好久,缓缓抬头:“幸而老哥哥提醒了朕,不然几乎着了这狗奴才的道!”
裕亲王猛烈地咳了几声:“皇上,臣身体抱恙,不知还能尽忠多少日子,这样的隐忧如何能蛮?别人不能说,臣是爱新觉罗的子孙,如何敢不说?”
康熙点点头:“难为老哥哥了,这群畜生!”
裕亲王想了想又说:“皇上,此事太子未见得不知情,只是皇上同皇太子相得乃是社稷之福,便是处理了他人,皇太子那里,皇上您还是要多花心思啊!”
康熙笑笑:“老哥哥你放心,老鼠要打,玉瓶儿朕会保住的!”
五月史官落笔:裕亲王福全有疾,康熙帝连日视之。内大臣索额图挑唆皇太子行不臣之事,被宣布为“天下第一罪人”,拘禁于宗人府。
被断了臂膀的皇太子吓坏了,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康熙却让人把皇太子挪到南书房里来,同自己灯下对语,无非是为父的慈眉善目,做子的挖心掏肺。连着父子夜谈了好多日子,朝野上的猜疑才略歇息了几分。
等到这时康熙提出了湖广剿匪人选,由皇太子来定。
注定失望的大阿哥除了愤怒,并没有其他的想法了,索额图都圈禁了,怎么皇太子还没有倒?凌普还掌着内务府?皇阿玛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砸坏了些杯碟,呵斥了些奴仆,连惠妃娘娘都被大阿哥顶撞了,这样冲动的儿子注定被康熙把位置放得更低。
皇太子不是傻子,这次任命直接关系着皇帝对自己的评价,也是为日后打基础,无论如何要让各处都满意才行。
于是四贝勒八贝勒被他亲点了户部兵部坐镇,十阿哥十三阿哥被他丢到大军里去,军权直接交给了康熙的兵部尚书席尔达,皇阿玛,你看看,儿子可没有私心!用的人不是您的心腹,就是你看好的儿子!
四贝勒八贝勒得了皇太子这样的重用,连身边人都得了好处,无论如何都得把差事办好了,两人谢了恩便骑马同归了。
四贝勒坚持要把八贝勒送到门口才肯走,八贝勒只好答应了,目送着四贝勒走,还附赠了几个不花钱的笑容,四贝勒很满意。
正转身的时候,一个黑影从斜刺里冲出来,八贝勒被撞得发疼,惊魂还未定,就被一阵阵咆哮吓呆了!
没多久,皇帝就得了消息:八贝勒在自个府上被人打了!
第218章 苦恨年年压金线(中)
被摇晃得发晕的八贝勒当时并没有看清凶嫌是哪一个,对方的咆哮他也几乎没有听清楚,唯一的疑惑是:这不是爷自家门口吗?那些侍卫们呢?门房的长随们呢?哪怕出来只狗来吓吓也是好的啊?
可惜没有,连狗都没有叫唤,八贝勒拼命挣扎终于推开了那混蛋,抬眼一看,这个涨红了脸,握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