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化行看看他紧张的样子,笑着说:“又不是没见过,你至于紧张成这样?当初在西南打仗都没看你唬成这样子,贝勒爷是老虎能吃了你吗?”
陈云脸上一红:“贝勒爷自然不是老虎,只是属下多得贝勒爷关照,难免惶然!”
殷化行一晒:“放心吧,搁哪你都是一能人,贝勒爷必定是看得起你的!”
陈云心里的忐忑岂是殷化行能理解的?当年自己全家几乎家破人亡,母亲已是几近油尽灯枯,弟弟幼小,前路一片愁云惨淡,自己大好的前程一夕之间毁了个干干净净,乡里人人称赞的小秀才变成了拖着木枷的囚徒,那种天翻地覆的滋味,未曾品尝过的人如何能明白?
那时满心凄苦的自己得了八阿哥的嘱咐,便是母亲也打起来几分j-i,ng神,托了八阿哥的话,一路上也没有被为难,到了黑龙江也没吃多大亏,再后来?陈云只觉得人生际遇实在是巧妙,走过来的那些艰辛不敢说是头悬梁锥刺股却也历历在目。
如今的自己可有让八阿哥失望?陈云真正在乎的是这个,二甲进士在许多人看来已经是很了不起,就陈云的年纪,出身,可是在陈云自己看了,还远远不够!
田庄的管事上了茶就自觉地退了出去,留殷化行一行自在方便,不多时八阿哥也到了!
几人彼此见了礼,陈云又拗着要垫子行大礼,八阿哥百般拦不住也只得由他了,彼此叙了寒温,八阿哥才对着殷化行说:“闻得殷大人大喜了,真是可喜可贺!”
殷化行忙谦道:“都是托赖皇上的洪福,做奴才的自当尽力,安敢居功?”
八阿哥笑着说:“提督大人又谦虚了,别人不知道,小王可是见识过大人的英武的,如何能忘?”
二人又说些闲话,八阿哥等茶过了一巡才说:“陈云跟着大人也颇见进益,只是不知道你弟弟如今在哪里啊?”
陈云站起来恭恭敬敬回话:“家里小弟未曾有功名,不过在提督大人帐下行走!”
八阿哥望着陈云点点头,冲着殷化行说:“提督大人这一去只怕西南可安枕无忧了,只是小王有个不情之请。”
殷化行玲珑剔透的人,哪里用的着重锤敲?
:“陈丰那娃娃虽然不是什么能人,好在办事忠心,若是贝勒爷不嫌弃,奴才愿成全他留在贝勒爷身边,做番事业!”
八阿哥笑得更坦然了:“提督大人说话太见外,不过是小王私心而已,多谢提督大人成全!”说着就拱了拱手,殷化行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副将,那副将立刻向着八阿哥行了礼告辞出去。
:“提督大人常年驻扎西北,如今调任西南,事务繁杂,气候改换,还请多多保重身体!”八阿哥劝慰的话说的是实心实意,殷化行不是笨人,脸上的感激更是重了几分,口气也越发恭敬亲近起来。
八阿哥有心将他拉入麾下,话里话外,颇多点拨,殷化行本不是京官,以往也不过主管一方军务,哪里有过经验?被八阿哥叮嘱了几句实务,心里也放心了许多。
二人谈得入巷,茶水都续了好多道,最后还换上了新茶,八阿哥笑着说:“不是小王不想跟提督大人谈了,只是腹中实在饥饿,不知提督大人可否赏光用些便饭?”
殷化行更是开心,要知道京里阿哥多多,可是肯跟人斯抬斯敬把人当人看的,实在是太少了,就连那号称平易近人的诚郡王也是惯爱端着王爷架子的,遇见八阿哥这种肯把人当人看得主子,实在是人生大快啊!
原本陈云是轮不上上桌的,只是八阿哥执意让他,他才站在八阿哥后面服侍着,八阿哥强他不过,只得由得他去了。
桌上二人吃得尽兴,殷化行让人把陈丰带了来,还顺手把自个儿子殷纯也捎了过来,八阿哥看了看陈丰,当年的那个小个子已经完全不见踪影,眼前这个身高伟岸的家伙是哪一个?忍不住就笑了:“你哥哥把你养得不错,一点都没吃过苦的样子,很好,很好!”
拍了拍陈丰的肩膀,特地使了大力气,却发现他动都没有动一下:“愿不愿意跟着爷回去啊?”
陈丰早得了消息,哥哥当年耳提面命要报恩的恩人,就在自己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是少年仔的公鸭嗓子:“奴才万死不辞!”青砖地板被磕的怦怦着响,八阿哥一把把他拉了起来,又回头看着殷化行说:“提督大人,你儿子本王看着也好,不如也跟着本王吧?”
殷化行大喜过望,忙拉着儿子跪下来谢恩,八阿哥扶起他们父子俩认真的说:“提督大人,我知道你是个好武的,放心,我必定给你家公子寻个好师傅,不叫他将来堕了你的名声!”
说着就叫人去把童林带来,殷化行是个眼睛毒辣的,在塞外见多了各式的高手,童林一进来他就心里暗暗叫好,这样的身手可不是随便什么人教的出来的,正要让儿子行礼,被八阿哥拦住了:“本王是他的债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提督大人不必客气!”
说着,把殷化行拉到自己身旁:“你看看,这才是真正的大英雄,把那些抢劫老百姓的混蛋统统杀掉,有了他,西北才有了好日子!你算什么?也敢自称英雄?等你也救了那么多老百姓的时候再跟本王谈!”
把那个童林气得干瞪眼,八阿哥也瞪回去:“有本事你也上马为国立功,为民请命,救百姓于倒悬我,本王立刻免了你的债!”
英雄气短的原因有很多,而童林这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