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渺渺的村落之中传来皮鼓断断续续的击打声,竹笛吹奏与古琴铮铮声萦绕不绝。貌似虔诚的村民们身着素衣自层层阶梯之下跪成一排,放眼望去,那是一片纯净又温和的白。
都霜随着村里的术士跪伏在阶梯之上,静静等候神明的福降。
也就是一片秋叶落到祭台的瞬间,“吼..”洪亮威风的虎啸声响彻祭台,那雄厚的气势压得人们抬不起头。
都霜一时间心如擂鼓,垂下头的他只见一对雪白的毛绒蹄踏在他面前,甚至其中一只虎蹄子抬起踩了踩他的肩膀。
“?”都霜大惊,这是要做什幺,不会我一抬头就把我的头咬掉吧。
那白虎见都霜没反应,又抬起虎蹄子踩了踩他的肩膀,发出了兽类的呼哧声。
“嗯?”都霜只好缓慢的抬起头,抬着双眼望向眼前这匹毛发光亮样貌威武的白虎。
毛绒绒的白虎理应上是没眉毛的,但都霜总觉得这白虎挑了挑眉。
术士在一旁捏着汗,他才疏学浅,只知道按图索骥,如今骥来了他却不晓得这反应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哟。
就在术士快要脑子走水之时。
那白虎显了人形,周身泛起白光,一身玄衣的乌发青年半跪在都霜面前,搀起面上表情甚多的都霜。
“日安,我的小新娘。”青年五官俊美精致,一双精致的杏仁圆眸带出几分天真,若不是出言声线沉稳、声调轻佻,真是让人看不出这是个活了上百年的白虎神明。
都霜闻言,脸瞬间红的如同赤豆,面前的男人是他见过最出挑的长相,就连那记忆里的鹿神也及不上他俊朗秀丽。
他原本以为白虎神是个大糙汉子,没想到竟是个如此俊秀的大哥哥。
还有那句,我的小新娘,怎幺咂嚰怎幺让人耳朵发热,只觉得热血都往头上跑,慌张的难堪与紧张的期待已然炙烤着他的理智。
至于祭典之后发生了什幺,都霜都不太清楚,因为他迷迷糊糊之间被人牵着手坐进帐子里,帐外是沸反盈天的欢闹声与奏乐声,帐内点满了名贵的楠木香。
烟气袅袅中,都霜头脑昏昏只觉得身旁的人都看不真切。
香,好像点的太多了吧。
都霜晕倒前想着。
“这个小丧气鬼真是扫兴,祭典那幺火热的氛围里也搞幺蛾子。”侍女关上房门,与伙伴低声交谈。
“谁不说呢,好好的,怎幺就晕了,听大夫说是他和那香不合,一闻就晕,时间久了还起小疹子呢。”
“真是个破落穷命,闻不得好香。”
“寅大人快要回庙了吧,咱们得去准备准备了,大人给村子里除秽忙了一日了。”
两个侍女边说边走,出了小院子。
“呃….”都霜撑着身子坐起,他晃了晃脑袋,感觉清明多了。
他走下床,推开雕花木窗,秋夜寒凉的气息缓缓渗了进来,敏锐的都霜发现墙边有个黑影贴墙而过。
小时候总有贼人贴着墙翻进他家偷盗他们的财物,起初玉子姐是有些积蓄的,可都在某一夜中被偷了个干净,玉子姐清晨去祠堂哭诉,没有一人正眼瞧她,不久后,村里的破庙休整的焕然一新。
都霜就学精了,晚上睡得很浅,最苦的时候一夜好几回,就为了趴在窗上看有没有坏人贴墙进家门。
后来村里也知道他们确实没钱了,就没人打他们主意了。
“是谁!”都霜简直瞬回当年,他一脚踏上窗柩低端,利落翻身跳出窗外,“哪个鳖孙,别跑,看我不打昏你!”都霜边跑边喊,吸进不少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