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走了出去,可到了门口的时候停了一下,好好照顾徐相,现在多事之秋,郑王需要他,朝廷需要他,……,我也需要他。
他没说话,但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样的感觉,徐肃也许终究会有彻底离这里而去的一天,心有些空。
廉颇老亦,尚能饭否?
无论他曾经如何误解我,我却一直将他当成是我的师长,也许也曾经是j-i,ng神依靠。他让我坚信在一片黑暗中依然可以看见文人身中那种铮铮铁骨。那不是独游红尘外的潇洒和缥缈,而是真正在明了后的坚持。
他可以为了陆风毅可以把银子带回新州而不顾多年清廉的名声,也可以为了不陷入纠葛去写一份啼笑皆非的奏折。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放弃过,一直是他力保新州,也一直是他监管六部,如此污泥浊世如非有他,怕早已散乱不堪了。
他是人们心中面对纯真的最后一丝的期望,从他身上可以的到肮脏yù_wàng之外最后的清静。
到了家里的时候才知道门外又下起了大雨。三伯絮絮叨叨的说这让我小心身体的话,然后忙里忙外的准备饭食。慕容端正的坐在餐桌前,一双在暗夜烛火下灿如晨星的眼睛看着我,却是沉寂的。
怎么,还没有吃饭?
坐好后随便问了一下,然后端起放在桌子上的茶壶就灌了一口,温润的茶水平滑了我干燥的喉咙。
刚才那个文璐廷派人来过,捎了一句话就走了。
他的声音不高,清沉中未见波动,却足已让我一惊。
他说了什么?
玉版十三行,价值已在万两白银。然后,他又说了一句,顾全大局。对了,什么是玉版十三行?
我思索着不明璐廷这话的含义,可还是解释了慕容的问题。
王献之,字子敬,是王羲之的第七个儿子。他自幼从父学书,少有盛名,人们尊为“小王”。他的楷书作品流传下来的只有《洛神赋十三行》小楷。其字迹在宋时有九行,贾似道又得4行,合起13行刻于玉石上,故世称《玉版十三行》。
我确有此帖,可,……
以下的话没有说出来,什么意思呢?玉版十三行虽是名贵之宝,可当时的价值不过白银五千两,是一位要去两江上任的官员临行前送的。还有就是,顾全大局?是忠告,是示警,抑或是威胁?
这个时候的文璐廷,我不能再用原来的眼光看他了。
可是什么?
本不值这些银子的。不要说玉版十三行了,就是九千两银子此时要买一幅王羲之的快雪帖也是可以的。
他无所谓的笑了一下。
九千两银子呀,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些钱的,现在却只能换一张残破的纸。这些人当真是,……
他没有说下去,我也没有。这个时候三伯叫几个小童把饭菜都端了上来,都是很清淡的素菜,就最后一盏j-i汤算是还有些荤腥。看着三伯,我撇了撇嘴。
三伯,吃了几个月的白菜豆腐了,再吃下去都要变成青菜脸了,能不能,……
三伯那双像核桃一样的眼睛翻了翻,然后看着我,大人,那你眼前的这碗j-i汤是什么?难不成大人把白花花的j-ir_ou_也看成了是白菜?
看他这样,我用汤匙从碗里搅动一下,终于捞起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一块j-i,和一大块白菜,于是拉长了声音,三,……,伯,……
哦,忘了,忘了,今天的菜是j-i汤白菜,这个,自然是白菜比较多。不过,r_ou_虽小,可是比较进味。
说到这里我们都笑了,我知道他是怕我消化不好,不过我也不打算就此结束,于是看着他,装作很无奈的样子说,三伯,没有想到这些年你的修辞依然没有多大的进步,白花花是用来形容银子的,不是j-ir_ou_,……
刚说到这里,突然心中一动。
三伯,一会吃完了饭,你到我书房里来一下,有事相商。
三伯对于我这样突然的转变也没有问,笑着答应了一声就让送饭的这些人退了出去,我留他,可他说已经用过了,于是也出了门。等这里就剩下我和慕容的时候,我这才夹了一片青菜就着眼前的米饭静静的吃起来,不过眼前的慕容倒是没有动筷子,只是看着我。
怎么不吃,折腾了一天不饿吗?
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一听,一笑。
能有什么事?来点j-i汤吧,虽然j-ir_ou_的确小了点,可到底是块j-ir_ou_。
他眯着眼睛看着我。
永离,我突然发现我不懂你。你给我的感觉就像,……,即使你在眼前却感觉在天边一样。
我扑嗤的笑了出来。
在天边的那不是人,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不过,我倒发现了,慕容你很有天赋,好好读书,等有朝一日我当上学政一定点你做状元。
他俏脸一沉,头扭到了一边,作势要不再理睬我。我低着头慢慢的咀嚼着原本香滑细软可现在什么滋味也没有的白饭。
一顿饭原本吃的很尽兴,可后来就在这样的沉默之中完结了。晚上的时候我对三伯说,让他留意一下市面上为什么玉版十三行突然涨价至万两白银,还有就是这东西最后一次在市面上见到是谁卖给谁了。
两天后他告诉我,因为突然有个古玩的行家说其实那不是王献之的字,其中的几行中是失传已久的王羲之的兰亭序。
三伯说到这里还感觉荒谬的笑了笑。
玉版是小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