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塔玛后脑的血不可思议的止住了。而那个出奇怪光束的女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神情空洞。
原本呆在身后的族人半是敬畏半是恐惧的看着表情怪异的夏可颂,屏息期待着那道光束的效果。
夏可颂觉得自己的眼前不停的有刺眼的光芒在晃动,袅袅不绝的声音如同紧箍咒让她濒临崩溃。
黑夜、霓灯、争吵、碰撞、鲜血、白车……电光火石间,无数个破碎的画面在眼前闪过。
妈妈!妈妈!
从喉咙中发出的声音不知道消失在何处,她怎么喊也喊不出来!全身一半是火炙一半是冰寒,很痛,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薄原,薄原呢?薄原!
“夏!”妤想要扶住忽然倒下的夏可颂,却被阿木拉开。然后她的身体就这么摔在了地上,像一片孤零零的枯叶。
耀眼的白光慢慢褪去,夏可颂看见自己恐惧的用双手抱膝坐在亮灯的手术室门外。
薄原走了过来,她一下便抓住他的胳膊,把脸贴了上去。他小心的避开伤口,将她抱紧:“不会有事的,别担心。”可那样的谎话连他自己恐怕也不相信。因为一向冷静自持的他也在全身发抖。
灯灭了,门被打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薄原焦急的迎了上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那位医生摇摇头,“很遗憾,我们已经尽力了……”
夏可颂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医生的嘴唇,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字。“你说什么?”她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拔高。
医生又重复了一遍。
“你说什么?”夏可颂再问,一张脸如死灰。
医生只得再回答一遍。
夏可颂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她的嘴唇颤了颤,“死了。”
“薄原……”
“是我,是我杀了妈妈。”
夏可颂虚浮的笑容、死寂的语调让薄原心神具震,他双手捧起那张苍白的小脸,目光与之平视:“不是的,妈妈只是为了保护你。”
“胡说!”以前看新闻的时候,妈妈明明对于那些优秀人才被牺牲的见义勇为行为表示过深深的不屑。这样的她又怎么会用那具优秀的身体替她这个失败品挡走死亡,那不是她的妈妈。
“胡说!你胡说!”一声哀号响起,矮床上的夏可颂猝然睁开了双眼。但是眼前却只是空白,慢慢的她才感觉到有一个温暖的膛在抱着自己,那缓缓浮现出的轮廓是狄。
这时,她听清了他的声音:“怎么又哭了?”
依旧是印象中的有点不耐烦的懒散声音,夏可颂的唇动了几下,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塔玛?”
“还没醒,不过应该会没事的。”狄抚慰她躺下,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流泪的女人,见她的眼角仍然含着泪光,睫毛湿粘在一起,不由得把声音放低放柔,“放心吧。”
“狄。”有人在屋外大声喊道。
“是族长,我去看看。”
也不知道他们在屋外说了什么。过了半响,才见他回来。夏可颂急忙问:“塔玛?”
“族长说……塔玛已经醒了,没事了。”
夏可颂听完,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轻松之后又觉得心中空茫茫一片。
“我去看看她。”
狄低头按住想要起身的她:“你先好好休息,等神好些,我再带你去,好吗?
也许是她太累了,所以没有发现狄眼底的复杂的光芒,不知不觉的又再次昏睡过去。
等她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被绑在一个木桩上。
她在接受某种惩罚,夏可颂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塔玛死了!这个念头让她心里绞痛得难受。莫非连治疗激光也没办法救活她?
“塔玛?”夏可颂冲着围观的族人喊道,“她怎么了?”
她这一喊让他们都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大家低声你一言我一语,似乎在叫她……恶魔?
夏可颂深皱眉头,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冲着他叫道,“狄!”
狄的目光一闪,躲开了她的视线。夏可颂忽然想明白一些事,觉得心惊胆战,是他……欺骗了自己!
也许这些远古人……要杀了她!
这无疑更证实了她刚刚的猜测,夏可颂意识到这一点,整个人一震,梦呓般的说道:“塔玛,死了……也死了……也被我杀死了……”
接下来两天一夜,她都没有沾过一滴水,吃过任何食物,他们将她曝晒在外,让她这个恶魔接受大自然的惩罚。
刚开始的时候,族人会向她吐口水,嘴里是最恶毒的咒骂。偶尔也有过于愤怒的人会将木棍、石头扔向她,可是狄挡在她的面前,对他的族人一脸严肃说:“能够惩罚恶魔的只有天神,如果你们擅自动手的话,天神也许会不高兴,恶魔也会找机会再报复你们。”
他还露出一副凶狠的表情对她说:“你这个恶魔用邪术让塔玛神志不清,天神一定会让你万劫不复!”
邪术,神志不清,塔玛没死!塔玛没死!塔玛至少还活着!她对上狄的目光,居然在那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愧疚与怜惜。
经过狄这么一说,他们大概是害怕了,都只敢远远的看着她,默默的在心里祈求着天神快点将她毁灭。
太阳下山了,夜幕慢慢拉开。
人一旦绝望起来,就再也看不到希望。就在夏可颂自暴自弃,等待着死亡的这一夜,命运却无声无息的将它演变成她在这个时代宿命的转折点。
迷迷糊糊中觉得唇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