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兰市的时候,周可已经把自己送到了小七的门前,但是小七放弃了,不是他还念着旧情,实在是因为他那时杀了周可一点意义也没有,他把决定权还给了周可。
周可没有自杀,他就欠了小七的人情,这种人情是要拿命来还的,不过,小七觉得周可的命比较值钱,所以一直也没再找过他。
这是一个没有多少人有资格玩的游戏,周可玩了,并且能够遵守游戏的规则,这就不能不让小七珍惜,当然,事情是在随时变化中的,一切都会发生改变,他想看看,周可是不是变了。
小七撂下电话时间不长,一个人满头是汗的走进了咖啡馆,他一眼看到了小七坐的位子,便径直走了过来。
“我就知道你终归不会放过我。”周可坐下后,拼命擦拭着汗水,唠叨着和小七抱怨。
“我的朋友死了。”小七淡淡地说道。
“那个……你的朋友?”周可的表情变了,他心照不宣地隐晦又问了一句,除了双方都知道的那个人,不会再有别人。
小七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眼睛看向窗外。
“原因我都清楚了,今天叫你来,只是想确定一下,是不是这个人……”小七的手指蘸着咖啡在桌上写了两个字母。
“你知道,这……”周可缓缓摇着头,脸露为难之色。
“少特么装样,这只是一锤子交易,方晋巴不得我杀了他,如果他投靠了你们,国兴早特么乱成一团了。”小七冷冷的道。
“你既然这么说,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只能劝你悠着点,现在瑞晴与过去不能比,你尽量少招惹,对你没好处。”周可胡乱点着头。
“都是瑞晴在招惹我,我什么时候招惹过瑞晴?”小七笑了起来。“看来,以后还是得多招惹招惹才对,听说现在瑞晴身上的肉肥了,切一块下来,应该吃得消。”
“我无所谓,不过现在老板换了方晋,你也知道方晋和蒋旭,两人对你的态度还是有区别的。”周可耸了耸肩膀。
“对我来说都一样,全特么不是好东西。回去告诉方晋,叫他小心点儿,劳资迟早会要了他的狗命。”小七站起身,向咖啡馆外走去。
“喂!把账付了啊!”周可在后面叫道,小七没有回头,冲周可竖起了一根中指。
祖星空间站飞梭等候大厅,一个男子坐在椅子上翻阅着免费杂志,他不时看一看落地窗外深邃的太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空间站的登机通知响了起来,男子舒了一口气,刚要站起身,一只大手突然按在了他的肩上,男子脸色一变,只见小七没有表情地坐在了他身边。
“你今天晚上可是要值班的,怎么跑这儿来了?”小七问道。
廖强头上的汗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他上下打量着小七。
“你怎么知道我来这儿了?”
“我怎么知道的,是件很乏味的事情,你怎么想的,我才真正感兴趣,你知道吗?你颠覆了我对朋友、对忠诚、对一系列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原则的信仰。我很想知道哪儿出了问题。”小七问道。
周围的人们陆陆续续走向飞梭登机口,廖强绝望的四下看了看,像是在努力寻找着逃跑的路径。
“相信我,你跑不掉。不说在这个空间站,即便你跑去了传承星系任何一个角落,你都跑不掉。你背叛了林元平之后,就再也没有退路了,难道你当时没有想明白?”小七愕然看向廖强。
“瑞晴和国兴,你看到过几个背叛的?不是没有诱惑,而是付出与回报完全不成比例,我知道方晋给了你很多钱,但是你怎么不想想你该怎么花这些钱?”
“如果是一个才进公司的小家伙,我还能理解,你在公司做多少年了?怎么还看不透呢?”小七痛惜地说道,没有谁愿意杀自己人,特别是杀一个犯了糊涂的自己人。
“就是因为看透了!”廖强低吼了一声,登机口的人走尽了,那些在登机口匆匆收拾的空间站工作人员,在他眼里就像在收拾他惨淡的未来,这使他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你天天忙来忙去,大概已经忘了老金吧。我每个礼拜都去看他,看着他,就像看到了我的未来,人的一生不该就这么过去,特别是对我们这些死过无数次的人,不该就那么过去!不应该!”
廖强低声吼着,像一只绝望的野兽。
“你想要什么样的未来?孙永庆的?还是蒋旭的?”小七愕然看向廖强,人生在世,就是一场没有退路的悲剧,任何想要修改剧情走向的企图,最终得到的无非是一场闹剧以及起身,拍了拍廖强的肩膀,廖强失魂落魄地站起身,与小七一起向空间站弹射区走去。
锦鳞湖畔,吊车轰鸣,林元平的小车被吊出了湖面,公司的调查员一个个穿着白大褂,戴着手套迎了上去。小七站在孙永庆身边,神情萧索。
“我活了快70年了,到今天也不明白人究竟是个怎么回事儿。他们既可以造出跨越星系的飞梭,又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孙永庆无奈地摇着头,他到今天都对廖强的选择难以理解。
小七没说话,在孙永庆面前,还轮不到他来伤春悲秋,他只感到一种单纯的悲哀,林元平、廖强在一起共事的时间比他与乔山明在一起共事的时间还要长些,但说背叛就背叛了。
这使他对人性产生了深深的怀疑,真正的忠诚,大概只有死亡才能看得出来吧,就像汪志、就像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