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在群里谈的,被谷妮看到了。
“摘荷花?”她发来一个鄙视的表情,“唉,你们这些城里来的大小姐真是少见多怪,我正好明天休息,想去看看人家做的蚕丝被,你要不要去?”
“蚕丝被?”罗青羽瞬间来了兴趣,“必须去啊!在哪儿?远不远?”
荷花不会跑,等回来的时候再摘。蚕丝被保暖且轻,盖着舒适。如果是真货,她要买几床放在家里,再买几床放在别墅。
待她亲身体验过,再给干妈她们买几床……哈哈,想得有点远,还没看到真品呢。
“北头村,不算远,从燕子岭往北走大概15公里。小三轮去不了,开你家那豪车去?”谷妮怂恿她,那车超舒服的。
“不行,我哥在用。”
“那你只能坐我的摩托车了。”坐不了豪车,谷妮不太得劲了。
于是,第二天清晨,农伯年把罗小妹送到燕子岭的办公楼门口才离开。目送年哥的车离开,罗青羽转身上台阶,她昨晚画的制香工具图样要给谷展鹏一份。
谷妮要到九点钟才到这里与她碰面,那妞说难得休息要睡懒觉,七点太早,起不来。但谷展鹏要早起,因为七点半要开一个村会议,九点要进城见客户。
“阿青,刚才送你来的那位是谁呀?你男朋友?”谷展鹏的表妹,阿彩姑娘八卦道。
她是办公楼助理,亦称后勤部长,包括前台事务,比如搞卫生之类。刚才扫地扫到门口,恰好看到罗青羽下车的那一幕。
“我哥。”罗青羽笑言。
她区,来了好几个年轻人,其中有几张熟面孔。她无意搭讪,冲他们随意打个招呼,“这么早啊?”
“是呀,”陈功一贯腼腆地推推眼镜,笑道,“你也来开会?”
他们比她先到半步,等人到齐了再上楼。
“不,我有事找谷展鹏。”她对会议不感兴趣,转脸问阿彩姑娘,“他在吗?”
“在,他六点就起床了,在办公室。”
罗青羽听罢,冲陈功等人扬扬手,径自上楼。等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坐在陈功旁边的陈家杰一脸嘲讽的笑。
“嗤,我哥。”他模仿着罗青羽的表情,阴阳怪气道,“下次有机会,让人问问她到底有多少有钱的哥……”
陈功嫌弃地啧一声,斜望他,横眉冷对。
“你不用这么看我。”陈家杰哼一声,翘起二郎腿歪向一边,“别忘了你是有女朋友的人。”
父母的朋友介绍的,已经谈了半个月,家人很看好。至于他本人的意愿,重要吗?他那么胖,那么宅,不经人介绍,他就算有钱也娶不到媳妇!
何况他收入属于中等水平,要不是父母在城里有一套房,人家姑娘还不乐意跟他谈呢,哪有他嫌弃的份?
好友的话,使陈功默默低头看着手机,无声叹息。
……
罗青羽不晓得楼下人的各种心思,她来到谷展鹏摆设简单的办公室,将工具的图样拿出来分析一番。
“你要做香薰?”谷展鹏略讶。
“是呀,反正没事干。”
这是对外的官方说法,其实她很多活要干,偶尔做一些简单又有趣的玩意,可以放松神经。
谷展鹏听罢,犹豫片刻,“额,能不能做一些有助睡眠的香?能够让人心神宁静那种。”
罗青羽讶然,轻挑眉,“怎么,你失眠?”
“不是我,是我弟……”
众所周知,谷展鹏有一个低能儿弟弟,一直在家里呈放养状态。他并非天生低能,是小时候一次发烧来不及医治才变成这样。
平时很乖巧,除了智力低下,不像真正的小朋友那般调皮。父母一直很疼他,怀着愧疚的心对他诸般爱护。
可是,再怎么愧疚,也不能耽误大儿子的婚事,难得有个漂亮女孩不嫌弃他的身世。钱云翠的父母阴晦地表示,让谷家父母把弟弟送到康复机构治疗。
反正谷展鹏现在有些钱了,越早治疗,康复的希望便多一分。正好,钱家有认识的医生帮他们介绍一间康复中心,并在附近帮他们租了一间房子。
谷展鹏的父亲和爷爷在家帮他看养殖场,母亲和奶奶进城陪弟弟治疗,照顾他的日常生活。
骤然换了一个环境,谷弟弟特别不习惯,整天蔫蔫地望着窗外的天空。晚上认床,睡不着,不管两位长辈怎么哄,他都是睁眼到天明。
治疗完全不见效果,三个人整整瘦了好几圈。
谷展鹏想让她们回来,父亲却不许,说小儿子需要一些时间适应环境。不仅如此,钱家父母还很热心地帮他母亲在超市找了一份工作,帮她们早日适应。
谷展鹏谢绝钱家的好意,咬咬牙,直接在城里买了一套房子给母亲和奶奶三人住,定期汇生活费过去。
在城里安了家,他和父亲、爷爷经常去陪玩,弟弟总算开心了些,但晚上还是不肯睡觉。
“大妮从雨嫣那里拿了一颗花青素给我,让他泡澡晚上好睡觉。”尴尬的是,弟弟怕水,这么多年来,都是家人帮他擦的身子。
罗青羽:“……你不要抱太大希望,我是做来玩的,只能尽量。”
她不敢把话说得太满,至于帮他弟弟恢复神智什么的,暂时不考虑。等年哥他们把药研制出来,让谷展鹏的弟弟来试药便名正言顺了。
“没事,我就随口问问。”谷展鹏很上道地说。
他开会的时间到了,让罗青羽在办公室坐等谷妮,自己去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