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映容得知谢映慧回大宅的起因经过结果之后,脸色就一直有些难看。
谢慕林见了,心里不由得有些纳闷。
就算谢映容这个庶女跟高傲的嫡姐谢映慧不和,后者也不过是在大宅里住了一晚上,如今早就走了,又没跟谢映容碰上面,她何必摆出这个脸色来?从前也没见她姐妹二人有多么水火不容呀?
也许是因为谢慕林多盯了谢映容几眼,谢映容察觉到了,连忙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努力装作一副没事人儿的样子,干巴巴地笑着说:“真是太可惜了,我若是再来早一会儿就好了,那就能遇上大姐姐了。这么久没见到她,我还怪想她的。”
谢徽之在旁一哂:“以后又不是见不着了,她还说得空就回来看我们呢,而且是到大宅这边来看。你们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用不着可惜。”
谢映容的表情僵了一僵,干笑着起身:“时候不早了,我该去金萱堂了,请太太和众位兄姐们恕我失陪。”
其实不但是她,谢家其他人也各自有活要干的,便就此各自散开,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谢慕林昨日已经把书本文房等物件收拾好了,效率还是相当高的,但一瞧梨儿帮她整理衣物首饰之类的,才整理了一大半,不知还要花多长时间去,想了想,还是决定要搭把手了。
梨儿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实在做不到象谢慕林一样干脆利落,什么东西带走,什么东西留下,都能果断舍弃。在她看来,自家姑娘的东西样样都好,首饰不提,那些衣物,但凡是还能穿用的,就这么弃了实在太可惜。姑娘又年年都会长高,去年做的衣裳,今年放长一点,勉强还可以穿一穿,明年就多半没法上身了。若是这回不带回老家去,就等于白费掉,岂不是糟蹋了好东西?!这些都是上等好料子做的,价值不菲,做工精细,叫人哪里舍得?
谢慕林听她这么说,想了想,就稍稍改变了计划。
她自己的衣物,还是老规矩,每个季度六套家常衣裳,两套出门可做礼服的大衣裳,贴身内衣若干,鞋袜、手帕、香袋、腰带、斗篷、帷帽一类的配件另算,多的就不带了,顶多是多算每季一套素色衣裳,以备亲戚朋友家有丧事时,可以应付一下场面。如此一来,所有的衣裳配件加起来,三个大衣箱就能装下了,不会累赘。日后若需要做新衣,谢家有的是织坊布店,还怕没有衣料可用?
剩下的衣裳,无论是还算合身的,还是过去穿过的旧衣,只把那些用料格外精致昂贵的大衣裳以及冬衣挑出来,仔细装箱,放好樟脑丸防蛀,保存在房中。其余的家常旧衣,先问问谢映容与谢映芬两位妹妹,是否有看得上的,若她们不要,就给几个丫头挑。丫头们每人最多挑两套,挑完了,剩下的再打包好,看文氏的意思处置。
若是方便运回老家去,就带回去送给族里家境不太好的姐妹们。若是不方便运回去,送到谢谨昆家里也行。他将来总会有女儿的,没有女儿,赏了丫头们也无妨,反正不会让这些衣物浪费了就是。
梨儿听了谢慕林的吩咐,倒没有反对,只是有些心疼:“就这么……都给人了么?其实姑娘多留几件也无妨的。”
谢慕林笑笑:“反正你替我优先挑出还留有放量,可以改大的衣裳,其余的就照我的意思办吧。这又不是真正极为值钱的东西,白放着才可惜了。我就一个人,还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换一身衣裳不成?”
梨儿叹息道:“我知道,姑娘一向大方得很,对我们这些做丫头的也好,年年都会赏衣裳赏料子。可一下子放那么多衣裳出去……我还是心疼了。”
谢慕林哄她:“你个子比我高,也不知道有没有你能穿的。你自己挑一挑,喜欢哪件,就拿哪件吧,多拿几件也使得。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自己穿着,也没那么心疼不是?”
梨儿嗔道:“姑娘真是的,当我是小孩子么?”扭身出去,叫翠蕉来挑衣裳了。她才不是个爱吃独食的人。
谢慕林一笑,转身又去整理首饰了。
梨儿把她的首饰中值钱的全都挑了出来,不知打哪儿寻了个官皮箱装好,箱子外头还带锁呢。至于那些不值钱的绢花、绒球、香木珠串、琉璃珠串什么的,就没动了,扔在原地。
谢慕林一样一样地清点着自己的私房财产,觉得自己还是挺富有的。不过梨儿好象不这么想,嘴里总念叨着,说她的首饰少,比大小姐谢映慧的寒酸十倍,只怕连四姑娘谢映芬的私房都比她多——毕竟后者有个跟着谢璞在任上多年的生母。恐怕也就只有三姑娘谢映容比她穷了,因为谢映容的生母不得宠,出身又低,没什么产业在手,只靠月钱过活。
谢慕林也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姐妹们有多少财物,都是她们自己的东西,她才不贪心呢。她觉得自己拥有的就已经不少了。
梨儿说她寒酸,但她好歹也有几匣子的金银镯子、锁、项圈,各色珠玉璎珞、佩饰,因为年纪小,没什么正经簪钗,但束发的金环珠环一串串的,上头还缀着不少各色宝石,哪里就穷了?二房私产不多,但每季公中发给女孩儿们的衣裳首饰,都不是便宜货色。曹氏注重自己的贤名,从来都会把表面功夫做足。等闲官宦人家,未必有她这个排场。谢家豪富,绝对不是假的。
谢慕林清点过一回自己的东西,想了想,便挑了一对小孩子戴的赤金锁,一对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