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林哪里知道自家便宜娘亲脑补了些什么?她只是见静明师太说完了所谓的萧瑞身世真相,终于可以结束这场糊弄人的戏码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而已。
萧瑞的身世解释完了,接下来,就轮到正经的亲家会面程序了。
果然,接下来燕王妃作为主导,大多数时候都比较沉默的静明师太作为辅助,与新鲜出炉的亲家文氏开始了关于儿女婚事的讨论。
燕王妃对文氏道:“瑞哥儿自小就跟瑶枝姐姐亲近,一直视她为亲生母亲,知道真相之后,心里总有些拗不过弯来,至今还是只肯承认瑶枝姐姐,觉得明珠姐姐是他的义母。不过,孩子遇到这种事,心里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王爷与我跟瑶枝姐姐商量过了,都觉得不能欺骗亲家,因此才请你们过来见上一面,由瑶枝姐姐说明一切实情。还望亲家不要介意我们从前的隐瞒,若不是皇上忽然改变了嗣子的人选,我们本来是没打算让瑞哥儿认祖归宗的。
“他虽然在萧家过得不是很顺心,但只要来到北平任职,王爷与我总能照应一二,让他一辈子顺遂如意,强似如今这般……虽说身份比从前高了,可又要面对王府里复杂的人事,以及外头人的闲言碎语,未必就真的过得称心如意了。如今又要连累真姐儿这孩子,只因为与他有婚约,便要陪着他受人质疑。王爷与我都很过意不去。若是亲家在婚礼上头有什么想法,只管告诉我们,无论如何,王爷与我都会应下的。”
文氏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道:“王妃言重了。老爷与我也是觉得瑞哥儿好,才放心把女儿许配给他。虽说如今发生了一些变故,使得瑞哥儿的身份有所变化,但王爷王妃身为瑞哥儿的父母,都嫌弃我们谢家根基浅薄,愿意继续履行这桩婚约,老爷与我又有什么好埋怨的呢?外头的人要议论,只管让他们议去。老爷与我也不是没听过闲言碎语,若是真把那些闲话放在心上,哪里还能活到今日?真姐儿是我们夫妇的女儿,她的心性我这个做母亲的最清楚不过了,绝不会在意外人嚼舌的。王妃也尽可放心,真姐儿不是那么脆弱的孩子。”
燕王妃听得笑了,一旁永平郡主笑着插言道:“方才我就看出来了!就算是面对着徐夫人,嫂嫂也厉害得很,半点都不怵的,该骂就骂,该驳就驳,还能驳得徐夫人哑口无言。正是这样的姑娘,才配做我们燕王府的媳妇呢!我们燕王府跟京里那些闲散王府可不一样,不稀罕那些斯斯文文、娇娇弱弱的所谓大家闺秀作派!”
燕王妃嗔了女儿一眼,笑道:“亲家别笑话,我这闺女从小就被我们夫妻宠坏了,说话也没个分寸。不过她这话说得倒是没错,我们燕王府掌着北方军权,家里的男人时不时就要去边疆打仗,若是不够刚强的姑娘嫁进来,只怕吃不消的。所以我说真姐儿这样的姑娘才最好,无论男人在不在家,做妻子的自己就能撑起门户,主持大局,把那些心怀叵测的小人通通赶跑了。
“我年轻时也是个娇弱女子,只一味好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哪里做得来这些?还好王爷没嫌弃我,还趁着边疆太平时,认认真真地教导了我几年,我才算是应付得过来了。所以我教导女儿时,从小就要她习惯刚强,不能事事都依仗旁人,否则遇到危机时,倘若无人能伸手相助,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就认命么?!王爷肩负守卫国门之责,我们身为他的家人,就不能软弱了,要成为王爷的助力才是。往常时常有人说永平不够斯文娴雅,不象是个宗室闺秀贵女的模样,我都是听听就算了。京中的宗室贵女只要安享富贵就好,燕王府的女儿,可没那么清闲幸运呢!”
文氏听得肃然起敬:“王妃说得是。我们老爷也常说,外头的人有时候议论郡主太过了。亲王府的郡主,文武双全,又克己守礼,分明教养极佳,为何总有人拿她与寻常闺阁中人相比?郡主的身份分明与那等闺阁少女不同,郡主的父亲也跟那些闺阁少女的父亲身份相异,将两者相提并论,太过可笑了。如今我再听王妃的话,才知道老爷所言不虚。周家女儿固然是诗才出众,端庄秀雅,可若真有敌军临城,她除了哭泣,又能做什么?郡主却是能带兵杀敌的!”
永平郡主听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也没那么厉害,只是跟着父亲学了些兵法,带着几个女兵抓过两个毛贼罢了,这算什么带兵杀敌?谢太太可千万别在外头这么夸我,不然我会被人笑话的。”
文氏笑道:“郡主有这样的才能,何必如此谦虚?这种事我就干不来,只怕满北平城里,也没几家女眷能做得来。郡主才能在我们之上,几句夸奖的话,又有什么受不起的呢?”
夸完了永平郡主,文氏又转向燕王妃与静明师太,揽过女儿谢慕林的肩膀,郑重地道:“王妃与师太明鉴,我这闺女,自然是没法跟郡主相比的。她除了身体康健些,不比别家闺秀娇弱外,平日里也不过是读读书,帮着管管家务罢了,舞刀弄枪却是不成的,骑马射箭,也从来不曾学过。但这孩子性情刚强,只是素日不显罢了。那年我们家出事,曹家与王家忽然发难,老爷蒙冤入狱,官兵上门查抄家产,还有内鬼企图栽赃陷害……
“我陪在老太太身边,困守水阁,还要照顾生病的儿子,对外头诸事一概不知,心里愁得不得了。真姐儿这孩子自己也正病着,却能力挽狂澜,藏起了奸臣伪造的假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