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屏幕上的匆匆一瞥,差点让里苏特这位心脏不再泵动热血的吸血鬼流出了冷汗——
感情程斌这家伙禁止我吸取生物血液,是为了和其他地方制造出来的吸血鬼进行对照实验啊?虽然这样做有效维持了自己的心智,但是...我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但那一眼所窥探到的、程斌背后暴露出来的力量的冰山一角,让里苏特连半点情绪都升不起来——反正自己本来就干着实验“志愿者”的活,身上多挂一个项目也没差多少...
脑子里转了几个急弯后,里苏特清了清嗓子,一边观察着程斌的神色,一边将之前对方没听清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里苏特心底的疑问与动摇,来源于他与迪亚波罗的短暂战斗,来源于直面绯红之王恐怖能力时内心的震撼——
眺望未来、扭曲现实、甚至于篡改过去...绯红之王的时间线剪辑能力,着实挑战正常人的三观。
亲身与其战斗的里苏特,在可怕的压力下疯狂思考对策,但越是深刻的认知到绯红之王的能力,他的心底就越是绝望——凭他现有的能力、知识,连一丝胜利的可能性都没有。
在这庞大的压力与深沉的绝望中,迪亚波罗那番关于替身真正力量的唯心论调,差点就摧毁了里苏特在程斌教导下付出巨大努力重新塑造起来的三观——
替身“金属制品”,结合人类科技知识调整开发出来的电磁干涉能力,真的要强于其原本所拥有的、近乎虚空造物的能力吗?
人类的科技,要发展多久才能触及绯红之王的时光领域?时间轴那种只存在于人类想象中的东西,真的有可能被科技征服吗?
在不知其所以然的情况下,金属制品可以随心所欲的创造并支配金属,然而现在...被重重框架约束、必须遵照已知电磁规律运作的能力...这...
听完里苏特的疑虑,正在检测仪器上翻阅吸血鬼日照实验结果数据的程斌转过身来,一脸诧异的看了眼里苏特:“都到这个阶段了,你还在想这些东西?前面不都讲过类似的道理了吗?你都白学了?”
“不,我不是在质疑自己所选择的道路,我只是...”里苏特有些沉重的叹息了一声,“...我只是有些畏惧——我们这满是限制与困难的研究,真的能超越自由唯心的想象力吗?”
——从无到有制造一架飞机的难度,远远超越一个人去想象、去相信自己会飞...我们的道路,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下,真的有机会走通吗?
“哦,我懂你的意思了...”程斌微微点头,上传完最后一部分数据后将大部分注意力转到了面前的里苏特身上,他想了想后开口道,“...里苏特,其实你从出发点就搞错了——
“这条路真正的敌人,只有行路者自己,我们并不是为了战胜其他道路而前行的,我们是为了不断挖掘在那一手纸一手笔,在隐约的波纹涌动中,以非人的稳定与速度绘制了两幅黑白画出来。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走唯心想象力的路子,与我们现在干的事情并不矛盾,来,里苏特,你看看这两幅画——”
里苏特上前接过程斌递来的两张纸,他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两张纸上画的都是女人的全身像,很朴素的那种。
两幅画在画风上有很大的差异,不是很懂这些的里苏特,只能看出来其中一幅似乎是偏古代风的,而另一幅有种写实素描的感觉...
这两张画上的人,除了样貌与布料稀少的穿着很相似外,就没什么共同点了。
看了半天后,里苏特抬起头看向程斌,一脸的莫名其妙:“这两幅画...怎么了?”
程斌用笔点了点里苏特两手拿着的纸,微笑道:“艺术这玩意儿很唯心吧?我就拿这个举例了——你觉得哪幅画起来的波鲁纳雷夫,随后转回头打量着程斌好奇的问道:“你到底...死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