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式!想什么办法!托关系也好,求爷爷告奶奶也罢,总之谪仙必须按时上映!春节档留给谪仙的排片已经定好了,现在出了这个岔子,已经有人退预售票了,你们知道这是多大的损失吗!需要钱来公关,公司给出,要多少都没问题,我只需要看到谪仙的海报上映日期还是预计的那样!”
会议室内,传出男人的咆哮声,哪怕会议室内的隔音很好,依旧不能阻挡声音的传递,随后更是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路过门外的练习生们不禁缩了缩脖子,连窃窃私语都不敢,闷头大步离开。
桌沿正缓缓滴落着些许水滴,桌面上的文件已经被水浸湿,并且积水还有流向他人文件的势头,可即便这样,众人也只能战战兢兢的低头望着脚面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根本不敢动手收起即将被水浸泡的纸张。
“公关部,秦大部长,你可以告诉我,我每年拿出的一千多万是他吗扬大街上了?就算他吗扔河里也能听个响吧?一年!一千多万!知道铺在地上有多大面积吗?知道一千多万多少斤吗!这么多钱就换来你裤腰一年比一年粗?吃的肥头大耳跟头猪一样?”
“咚咚咚……”
瓷器碎片连同文件一起被一胳膊甩在地上,地面铺着地毯,所以听不到清脆的声响,可这一声声闷响,更加刺激了众人的情绪,秦部长一言不发,但从脖子开始,一抹红色渐渐上涌,直至到达天灵感,脑袋跟开锅了一样。
李善均不顾衬衫领口的湿润,手指夹住烟草远离嘴唇,吐出一口浓烟,刚点着没多久的烟卷被摁在桌面上,被水渍熄灭,他有些心烦意乱,随意把烟头砸在地面上,解开了衣服前两个扣子,冷笑着起身,指着被他怒骂,却不敢吭声的众高层,颠了颠手指。
“如果找不到办法让电影准时上映,你,你,你、还有你,都给我滚蛋,好自为之。”
拎起挂在椅背上的西服,使劲抖了几下,重新挂在了左小臂上,他推开门,门口有一正巧路过的练习生,见他出来,忐忑的鞠躬问好。
“李总好。”
“好你妈什么好。”
他骂哭了这个小女孩,可小女孩心里也明白,她注定换不来李总的一句道歉,又鞠了一躬,这才走开,李总也离开了,朝着小女孩相反的方向迈步,怒气冲冲。
他需要发泄,即便是把别人当做垃圾桶,来倾倒自己的负能量,作为上位者,他有能力,也有资格这么做,哪怕他也清楚,谪仙是因为什么才会被官方卡住的。
三点五个亿,公司历史上最大的投资,就这样被捏住了喉咙,动弹不得,甚至连呼吸都跟着开始困难,它想挣扎,却难逃巨人的手掌。
如今,乾世嘉也跟随着谪仙一起,变得呼吸困难,彻底的元气大伤,如果几位外公司的主演告公司违约,这又是一大笔钱,他开始慌了,因为快年末了,集团的年会上,他该如何交付出今年乾世嘉的财务报表?
丢人!
他需要喝点酒来暂时放下压力,来到楼下,打开座驾,甭管什么电吸不电吸的,直接砰的一声给关上,像是一条快憋死的鱼,在座椅上不安的扭动着,思索了一会,最后,在禁止吸烟的标语下方,放下车窗,点燃了一根香烟。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手机铃声响起,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一瞬间,浑身的毛孔都打开了,开始向外排出水分,很快,在额头凝聚成一滴水珠,滑落到手机屏上。
抿了抿嘴唇,他并没看到反光镜中,自己煞白的脸色,深吸一口气,滑动接听键,这滴水珠像是有灵性一般,正巧落在了接听键和接听后的关闭通话键上,随后,屏幕失控了,自己误触,挂断了电话。
“我草他吗!”
一瞬间,他想把手机摔了,可还没举起来,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左右扭头看了一眼车窗外,四周没人,他喘着粗气,握起拳头猛的砸向方向盘。
“滴!”
这声鸣笛足够刺耳,但在李善均心里,再次拨来的电话显然更加令他心惊肉跳,颤抖着抽上一根烟,逐渐平复心情,他在衣服上蹭了蹭屏幕,接通了电话。
“爸,有事?”
“公司出问题了?”
“遇到了点小麻烦,我能搞定。”
“你搞定不了,做文体产业的人最怕官家开了封条,一纸命令,十年根基轻松便能毁于一旦。”
“我……”
“本以为有上次开娱乐公司的教训,你接手乾世嘉我该是放心的,可现在,你还是弄出了这种乱子,周五回集团一趟,开会。”
“我知道了爸。”
挂断电话,他终于干了自己刚才不敢干的事情,把手机扔了出去,砸在车库承重墙上,四分五裂,没有一丝复活的可能,而他,猛地一脚油门,压着手机的尸体,冲上了车库极陡的高坡。
……
李善均不知道,他父亲挂断电话后,双手交叉放于桌面,盯着办公桌上那复古的座机很长一段时间,视线是对准了电话,可目光却在不断的游离。
最终,他伸出了已经出现皱纹却仍然看得出来是娇生惯养的手,拿起听筒放在耳边,右手拨动座机播盘,将印着数字1的圆孔拨到底,松手,拨盘快速回正,十几秒后,他拨通了电话号码,听着暂未接听的忙音,瘪了瘪嘴,将假牙放置在嘴里,轻轻咳一声,等到电话接通后,隔着电话漏出了笑容。
“老胡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