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林阙……也觉得自己很脏吗。
夏谐把戒指拿起来,第一次仔细看了看。戒指是一个光滑的圆环,没有花纹,很质朴。台灯的光芒下,戒指散发着幽暗的微光。
看了一会,夏谐试着把它套进了无名指,居然刚刚好。
“你们订婚啦x问道。
夏谐摇了摇头。
看这他这副模样,alex慢慢眯起了眼。
“切。”他冷笑了一声。“纯情地要死啊,小白兔。什么都不懂也敢和人结婚。”
听了这话,夏谐的身体轻微震了震,没有反驳。
然而这一次,alex却看不清他身影里藏着的感情究竟是什么了。
没有几天就到了中秋。
夏谐的每天的生活轨迹很规律,他九点左右到eleven,坐一个小时就走,毫不留恋。
这夜,照旧是alex咕咚咕咚喝酒,夏谐板着张脸听他说话,半晌才吐出个“嗯”字。
“每天只来一小时……你以为自己是灰姑娘吗?到时间就会原形毕露x一边喝一边开他玩笑。
现在夏谐对他的玩笑已经很习惯,不会再有失态的反应。他对alex的话不置可否,只是从包里拿出矿泉水默默喝着。
alex笑了一声,搂住他胳膊带他把周围一圈缠成一团的各色男人都看了个遍:“男人无非就是那么些咯……怎么,哪个型是你那位的?”
他指了指一位穿夹克的年轻男人“这种“还是这……”
夏谐已经把他乱指的手压下来,摇了摇头:“他……不一样。”
对于alex来说,被堵住话头的闷气一定要发泄出来,于是今晚打定主意要灌夏谐酒。
他对酒保打了个响指iquiri。”
等酒被端上来的时候,他以诱哄的语气说道:“来嘛,这酒很甜……一点都喝不醉的……”
如果就这样被他哄住的话,夏谐也就不叫夏谐了。
最后alex丧气地趴在吧台上,愤愤不平地说道:“老娘浪费这么多宝贵时间连一杯酒都没给你灌下去……夏,你防备这么深干嘛,究竟有没有喝过酒啊?……我又不是坏人咯。”
面对他的质问,夏谐微微有些晃神。
当然喝过。
小的时候,很久吃不起新鲜的东西了。母亲便腌了咸鸭蛋,酱瓜,还屯着不少廉价的白酒。
前两者是一日三餐拌着冷粥吃,后者是母亲一个人闷头喝的。
那个时候是夏谐第一次知道,酒能消愁。
家里是没有资格浪费的,母亲喝酒喝了一半去干活,剩下的只好他帮着喝完。
他不大记得父亲是什么样子,又是什么性子。但起码他和母亲是一样的,喝酒的时候都不说话,只蒙头喝。啧嘴也不啧,喝酒只是为了喝酒,这是一项任务,而并不是享乐。
也是那个时候,夏谐知道了酒不是好东西。
“铛”一声,最后,alex和他碰了碰杯。“那么,中秋快乐哟。”
夏谐似乎是觉得盛情难却,终于拿起酒杯,勉强抿了一口。
中秋夜晚的路上人影很少,晚风很凉,也许正为无人来团圆而伤心。
夏谐并没有乘地铁,一个人沿着回家的路慢慢走着。时间从九点开始,一点点被他浪费掉。
他很少回家,剖开了外在所有的因素,就是为了躲林阙。
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已经成为了夏谐的一种习惯。在和他同路的,或不同路的行人眼里,这是个年轻的后生,再多看几眼,也许会发现小伙子长得又高又瘦,脸蛋很俊,是讨女孩子喜欢的相貌。
可就是这样一个年轻的后生,他二十几年的人生里,那些经历的东西已经多到数不清了。多得连他这三年来漫无目的的行走都没有办法回忆尽,没有办法理清。
夏谐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出了点问题,他一直在不断地想起过去,即使回忆到了头,大脑自动地重启,回归到最初的起点,继续着不会停止的循环。
回忆的泥潭里,胶着缠绕着黑色的丝线,他伸手把丝线拿过来,希望理出个头绪,获得解脱,但反而把自己也缠绕进去了。
和回忆作斗争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夏谐一点也不想在林阙看得见的地方做这种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