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地没有回话。
仁王完全不在意。他表现出一种迟来的友善——在几天前爬山时毫无预兆就cos了迹部“命令”桦地这件事发生之后。
“迹部的‘冰之世界’,也可以吗?”他问。
2
如果要给仁王对迹部的印象画一个变化曲线,那曲线横坐标轴大概要回推到他刚加入网球部没多久,站在关东大赛决赛的观众席上的时刻。那场场面并不激烈的比赛中的两个人——已经变成部长的迹部,和已经不再是部长的三年生前辈,都在仁王的记忆画面里留下了足够清晰的剪影。
他从前没有见过那么“戏剧化”的人,甚至能以一己之力改变现场的气氛。当时立海和冰帝的胜负关系已经定了,冰帝无力回天,最后一场单打一就是象征意义的表演赛。但是迹部,一个名声并不算太好,作风也毁誉参半的一年生,完成了让仁王印象深刻的“表演”。
“啊恩,要本大爷再教你们一遍该怎么做吗?”金发的少年站在球场中央打了个响指,向后丢出了外套。
然后冰帝半场失落中的部员和啦啦队,就在这个响指的声音消散后,开始了呼喊。一开始并没有踩在同一个节奏上,但渐渐汇合成了一个声音。
“胜者是,迹部!胜者是,迹部!!”
他们声嘶力竭的模样和消失在他们脸上的失落都表现出了一点——他们承认了迹部这个王,并在为他加冕。
啊呀啊呀,居然有比幸村还高调的人?
仁王在队伍里看着那个其实有些纤细的人影,微眯起眼露出一个感兴趣的表情。
3
说起来迹部并不是仁王会喜欢的类型。
他自己是个聪明又通透得可怕的人,拥有叛逆的一面却意外遵守规则。而迹部,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属于规则外的人。他高傲,又拥有古怪的温柔和过于宽广的责任心。
仁王对责任心过甚的人向来是敬而远之的,比如真田,又比如手冢。他自己是左撇子,拿手冢做范本练早就有想法的“幻影”,却越练越明白自己并不能变成那样的人。这有些可惜,毕竟“幻影”的宗旨就是完全复制。可这又不可惜,因为仁王雅治,是独一无二的。
变故出现在一个下雨的午后。
全国大赛之前,天气闷热,令人烦躁。而迹部就在这样烦躁的氛围中,穿着灰色的连帽衫,一个人来了神奈川,来了立海大。
他站在球场上,面对着真田,用出了冰之世界,以至于幸村不得不出面叫停了比赛。
而仁王站在球场外,看着场内的人——脱了帽子,被雨打湿的金发一半贴在脸上,一半还张扬在空气中的,冰帝的王。
仁王的心跳无缘故就加速了。
4
“你cos迹部?应该不难。”柳说。
仁王看着柳提供给他的资料,应道:“怎么说?”
“你的身高体重和他一样。”柳说,“倒是有一点,他擅长持久战,而你——”
仁王合上了笔记本。他抬头,对着柳露出一个类似微笑的表情:“我知道了。”
“我不建议你现在就研究迹部。你的右手网球的水平距离左手网球的水平还有一定距离。”柳说,“当然,‘冰之世界’这种招数对你来说反而不是难题。”
“也许吧。”仁王说。
他没有反驳自家参谋对自己的期待,但他知道,“冰之世界”也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和迹部,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打球方式啊。
这么想着,仁王又翻回了自己看了很多遍很多遍的资料。
“还是手冢吧。”他自语道,“至少准备充分。”
欺诈师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5
欺诈师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所以在u17训练营爬山之前,仁王也在暗地里“幻影”过迹部了。
他的喜欢来得突然,突然到他自己都觉得新奇。但喜欢一个人也并没有比他想象的要难。
尽管可以说在单恋和暗恋,但仁王还是自得其乐的。他的每日日常里有看比赛录像的项目,延长时间多看一场迹部的比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想我这可能不是恋爱的喜欢,就是欣赏,和他欣赏幸村没什么两样。
但他跟随着立海大的队伍进入u17,真实地又见到迹部时,他就明白,他的喜欢确实不止是欣赏。
有点糟糕啊,他想,迹部有把我放在眼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