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原来的叶以凡。”叶以凡轻声道,“应该只是巧合。”
叶以蓉低下头,又抬起来,“这里的泽漆跟妈妈以前种的一样多,要是,妈妈也在这儿就好了……”说着声音慢慢小了下去。
“好了,别想了。”叶以凡叹气。
说完他便抬脚向前走。箭头又出现了,而泽漆的分布乍看十分杂乱,其实仔细观察,会发现其中有一条若隐若现的小路。
叶以凡小心地迈步,避免伤到那些嫩绿脆弱的小草。
外面是大片泽漆,而其中却有一块不生杂草平整的土地,空空荡荡,只有一块与草一般高的石碑。
石碑上只有寥寥几字:
愿云云守您永远。
凤芸之子
叶以凡凝视良久,只觉那丝线似的悲伤慢慢蔓延到了他身上,语气不由得低沉下来:“也许原身的母亲就埋在这片泽漆之下,又或许,只是个石碑。”
叶以蓉似乎也受到了感染,轻声道:“他一定过得很不好吧……我们这些看书的人,从来没想过那样的人设之下有着怎样的过去,也不曾在意过他们的悲欢离合。走吧哥哥,去找那个人。”
叶以凡呆呆地点头。
不知不觉已是正午了,太阳挂在头顶,散发着热量。但两人身处层层竹林之中,在一阵又一阵的清风下,倒也不是十分燥热。
在竹林的护卫下,穿透下来的也只有点点滴滴的阳光了,没有初阳那么磅礴,不像夕阳那样惆怅,更无雨过天晴的妩媚,虽是若隐若现,迷惘地让人捉摸不透。但就是这样的温暖与光亮,从竹林中穿照而下,让这一大片脆弱而可爱的小草得以茁壮成长。那温柔的触感,像极了母亲的手,细细呵护,柔柔对待。
叶以凡的肚子很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哥你昨晚上没吃饭,今天早上好像也没有,要不要……”
“不用了,”叶以凡摇摇头,“我们做正事吧。”说完便开始四处寻找起来。
其实他现在饿的头晕眼花,脚步也是虚浮无力,但想着任务还没完成,硬是撑着。
“哥!!!”叶以蓉兴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叶以凡抬头望去,看到某人正把脑袋抵在竹子上,姿势迷醉地一边看一边摆手喊他。
“来了。”他无奈地走过去。
透过竹间缝隙,隐约可以看到不远处有一间简陋的房子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周围竹树环绕。房子的颜色实在太过浅淡,以至于人很容易就会忽略它。
“应该就是这里了。”叶以凡拧眉,“我们过去吧。”
“好啊。”叶以蓉此时倒是兴奋起来了,她一挽袖子,清了清嗓子,道:“救人小分队,行动!”
“…………”叶以凡扶额,真不应该让她看那么多美国电影。
二人不觉放慢脚步,一边挤过竹间缝隙,一边眼眨不眨地盯着那处。直到走进,二人才发现,房子比他们想象地要大一点,而且也并不简陋,只是年久失修,有些陈旧罢了。
“这房子样式好老啊。”叶以蓉小声道。
的确,就像是江南的老屋一般,简朴而宁静,古老而柔美。岁月斑驳的白墙上刻画的是年迈的裂痕,房前是一道木门,没锁,也许推一推,就会垮掉了。顶层有一扇镂空的雕花木窗,颜色已然黯淡,且紧闭着,关住了里面的所有景色。
叶以凡决定先行解决当前的事情,以后再来好好研究一下。他走向那扇未关的木门,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叶以蓉准备踹门的脚,用眼神示意她别说话。
他伸出手轻轻放在粗糙掉色的门面上,一使力,轻轻推开了门。
沉重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缓缓展现出了屋内的景色。
室内出乎意料地很黑,哪怕借着木门外透进的光也只能照亮叶以凡前面一点地方。
没有预想中的恶臭、血腥味或者其他什么奇怪味道,只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弥漫在鼻尖。
难道,不在这里?
“是你吗?”
突然一声沙哑至极的男声想起,惊得叶以凡打了个哆嗦。
他没有回答。
黑暗中传来低低的两声笑,“他为什么不来见我?你,叫他来见我!”
声音近乎嘶哑了。
叶以凡心中疑惑:他?还有那个你,是谁?难道,还有另一个人的参与?
叶以蓉这时悄悄凑到他耳边道:“哥,你可别暴露哦,尽量装成以前的样子,先摸清他底细再说。我去找一下有没有照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