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啰啰嗦嗦说了这么多,真的很喜欢和羡慕小兰你,希望你也可以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很长的私信,阚岚看了很久才回过神,有些唏嘘。
前面的心路历程和他有点相似,阚岚被夸得心虚,他也是在反复疑问中挣扎了很久的人,现在虽然能完全开解自己,但是偶尔也会再次陷入迷茫。
看到后面又是愤怒,阚岚在网站上看到过很多类似的投稿,有些人甚至在童年时期被陌生人或者亲近的人猥亵,从此留下终生的阴影,和阳光自信再沾不上一星半点关系。
看口吻,给他发私信的人语气平和,应该现在也调整的差不多了,阚岚删删减减半天,写了一大段又完全删掉,最终只剩下几个字。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祝好。”
一切真的会好起来吗?大概会的,等到他可以坦然接受,正确剥离欲/望、道德与羞耻的时候,不会再为没有必要的事情痛苦。
正如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层层上锁的衣柜里藏一堆五花八门的情趣玩具。
白净的躯体,或许里面早已经被蛀空腐烂,敲一下就是碎屑轻落的声音,破碎的血管里留着腐败发臭的血液。
没有人是会天生就自/慰成瘾的。
同样的结果,在无穷的宇宙中就可以延伸出放射状的数不清的条条锁链,紧扣在某个微小的契机上。也许是童年时的一次意外遭遇,也许是一份变质无果的情感,也许是静如深潭死水的生活。
掩在自律生活下的难言之欲,也找不到足够信任的人去言之于口,但他有足够耐心等待。
不必以太过怜悯或猎奇眼光看待,褪去浮于欲/望,拥有怪癖的表面,他只不过是一个渴望爱和被爱的普通人罢了。
阚岚差不多点了一遍私信,把一些留言的简单回复了一下,最后才带着某种类似仪式感的某种感觉点开了e的私信。
简单的一条:看微信。
阚岚又带着点隐秘的期待点开了微信,一个星期不见,e并没给他多发消息,只有一个“在?”和“送了惊喜给你。”
阚岚最近并没收到什么快递,想了一会回他。
小兰:什么?【小兔子赞】
等到十一点e才回复他。
e:不好意思,刚才一直在忙工作。
阚岚给他开了提醒,本来有点昏昏欲睡,被震耳的铃声吵醒,看见这句解释心里有点异样。
e:惊喜,明天应该会到货。
小兰:谢谢,你真的不用给我破费,我这东西够多了。
阚岚有时候也不太喜欢粉丝送的东西,质量不过关。
e:还不睡吗?
对方避而不谈送礼物的事。
小兰:明天周六啊,可以晚睡会。
他说完又盯着e的名字和头像看了一会,莫名的想起一张英俊冷淡的面庞。
e,白,白承望?
这个蓦然出现的猜想几乎是让他瞬间血流加速,毛骨悚然,在床单上蹭了蹭身子,想要缓解这种不适感。
他思考片刻,又写了一条。
小兰:你的声音很好听,可以发条语音吗?
上面即刻出现“对方正在讲话……”
阚岚心安了一半,手指无意识的攥着床单,像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罪犯等待审判。
语音又顺着耳机线路轻轻的荡在他的耳里,和上次一样的低沉、略微沙哑,毫无二致。
“给你听了,你给我看吗?”
先是松一口气,白承望的声音和这位e的声音更低沉些。应当是他疑神疑鬼,自从跳蛋被白承望看见之后就尴尬的在学校都经常走神。
然后又是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直播的时候毫无脸皮,面对一条语音就羞得脸烫。
听条语音也要收费,哪家的霸王条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