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锦坐在书案前忽地一笑,双手枕在后脑勺仰靠于太师椅上,对身旁的顺六吩咐道:“研墨。”
顺六一边蹲下身子研墨,一边提醒道:“王爷该休息了,明儿一早还得去箐州。”
须臾,独孤锦坐起身执笔,打开折子笔尖沾了沾墨开始写奏折:“明日我出去一趟,推辞两日再去箐州。”
顺六担心又疑惑:“王爷是有什么要紧事?万一皇上怪罪下来…”
独孤锦嘴角微微弯起:“等他,他说要随我一起去。”
独孤锦口中的“他”定然是那该死的狐媚子花阳,顺六顿时气得嘴都歪了。
………
花折樾一大早出了客栈,发觉独孤锦在外头,顿时吃了一惊,立即拱手行礼:“见过王爷。”
独孤锦仍旧是一副苦大深仇的模样,深沉地看着花折樾,抬手对顺六摆了摆:“顺六,你先回府。”
顺六很不服气地瞪了花折樾一眼,才低身道:“是。”
见顺六离开了,独孤锦才道:“我随你一起去寻京城里说书人。”
随之,他又拿出两张面具来,递一张给花折樾,道:“戴上。”
花折樾又受宠若惊又是不得不提防独孤锦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
最近京城里有人传十三王爷独孤锦近来宠上一个姓花的男子,这男子是新来的杂技团里的乐师,于是这些日子里头,杂技团一摆摊,花折樾一现身,就蜂拥来无数人。
花折樾倒是觉得街头杂耍的日子过得十分潇洒恰意,认定是琴声吸引来的许多人,他也偶尔敲铜锣收钱,学一学老伯的揉升木。
兴奋之余,会用相机把这欢快的瞬间记录下来,这一下不小心拍到刘大哥时,他恰好瞟了个白眼过来,定格而成的照片上滑稽得很,想这都可以做成表情包了。
直到和独孤锦离开京城那天,花折樾才知道自己和独孤锦的流言蜚语,也知道是刘大哥在客栈四处乱传的。
于是在流言蜚语之下,花折樾此时和独孤锦同乘一辆马车就觉得颇为尴尬了。
外头的人看着花折樾上了十三王爷的马车都在欢呼,花折樾擦了擦汗,问道:“王爷早就知道此事了?”
独孤锦语气不冷不热:“你我清白,不必管它。”
正在此时,花折樾发觉那灵力逆天的修伶子又在窥探他,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立即将窥探之人的神识给抵御了。
“怎么了?”独孤锦问。
“没事,”花折樾深呼吸几下,随之闭目假寐,“我得修炼了。”
*****
花折樾是被颠簸醒的,睁开眼,掀开帘子看了眼外头阴晦的天又放下帘子,这天气压得他心头也不好受,而且空气中还夹了一丝妖鬼之气。
一回头,发觉独孤锦在看他,花折樾讪讪道:“快午时了?”
独孤锦转正头不再看他,不咸不淡地问:“是否饿了?”
“没有,”花折樾慢腾腾整了一下衣襟,“附近似乎有妖,你试着把自己灵力收敛收敛,莫要将它们给招惹过来。”
须臾,独孤锦回道:“收了。你是如何判断这附近山野中有妖的?”
花折樾:“灵觉,修仙久了自然就会有,你还需要过段时日,等接触的妖魔鬼怪多了,自然也会有。”
独孤锦故作明了,问:“是这样么,那你修仙多久了?”
花折樾:“……不到一个月。”
独孤锦淡淡笑道:“我两年了。”
独孤锦竟然故意挑他刺,花折樾不想理他,开始默不作声地静静坐着,忽然右手犹如火烧一般疼痛起来,忍了许久,终于眉心一皱忍不住了,痛得“嘶”了一声,握紧了手心。
“今天是初一吗?”花折樾艰难地开口询问道。
独孤锦见他神情不对,皱起眉头担忧看着他:“初二,怎么了?”
“旧疾犯了,旧疾犯了…!”花折樾疼得忍不住却仍旧打诓,一边还呲牙咧嘴地弓起身子抱着右手,冷汗直下。
独孤锦彻底焦急了:“什么旧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