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野,他准备出国读书了。”
秦蓝优雅交叠的腿上盖着纤薄的羊毛毯,两片细柔的手掌好像蒲苇一样轻轻捻抚着。
闻言,贺前转过脸去,静静扫视玻璃缸前殷野折起来的背影。
对于陈烬和殷野两个人,他的镜面对称比喻也许还不够准确。
他们其实更像蒙太奇的对列镜头,当无声衔接在一起时,痛楚效果达到两数之积,而不是两数之和。
贺前把视线收回来后,把手上的茶杯放下。
“决定了吗?”
秦蓝点了下头,应道:“直到现在,他爸爸的离世对他打击还是很大,我想他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也是好的。”
她停顿片刻,接着说:“其实他爸爸走后不久,我就打算让他出国了。他说要陪着我,哪里也不肯去。”
“我知道他是心疼我,”秦蓝叹息道,“但这样对他来说并不是好事。他在这里连一个说话的朋友都没有,我们做长辈的也不懂他心里真正在想什么,也只有你能跟他说几句话。我呢,只能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说着,她忽而笑了笑:“幸好他自己想明白了。”
贺前愣了愣,问秦蓝:“你的意思是,殷野自己提出来要出国读书的?”
“是啊,”秦蓝有些宽慰地说,“一开始我也有些意外。不过我看出来他是认真的,也是真心为他感到高兴,因为我觉得他好像放下了点什么。”
闻言,贺前唇角轻扬,由衷地道:“那便好。”
过了一会儿,饭菜备好后,阿姨过来跟他们说可以吃饭了。
贺前起身时,倏忽瞥见阳台上晒着一顶暗黑色系的冷金属头盔,蓦然停了下来。
秦蓝走在他的身后,见他停了下来,自己也顿住脚步。
“怎么了?”
贺前指着外面那顶头盔问秦蓝:“外面那是……”
秦蓝看清他指的东西后,不以为意地笑笑,回答他:“那是殷野藏在衣柜里的头盔。前几天帮他换新衣柜时发现的,也不知放了多久。我让阿姨把它擦干净放到阳台上晒一下,免得放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