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前已经欠他三个答案了。
陈烬垂下脸去,快要对眼地注视他,鼓起颊,笑得圆扁扁的:“你为什么不爱我?”
贺前躲开他的眼睛,转脸的动作很快,像小女孩的裙摆一样掀起来又落下的头发弄得陈烬鼻子有些痒。
他说:“我才不要爱你。”
陈烬扪着他的面颊,几秒后隔着手背亲了亲他,尔后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合起了眼皮。
他慢吞吞地答:“这样最好了,你就跟我一样,没有负担,敢进敢退地喜欢吧。”
贺前安静得像一面偃卧的方旗,连心律的节拍都听不太见。过了一阵,才把他的手放到陈烬的脸上,盖住他的耳朵,掩住他的眼睑。
学生宿舍里,陈烬缓过来后,嘴唇微微张合。
“为什么?”
他看着殷野问:“为什么只挑看不见我的脸的照片?”
殷野两颊的肌肉随着他的笑弧堆高到眼眶上,弯折了两眉。
“因为,我想看你难受啊。”
他的嘴唇慢慢地张开,又轻轻地合上。
“我知道,这是折磨你最好的方式。”
“你要记住,毁了他声誉和形象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殷野走后,陈烬还躺在地上,四肢无力弯曲着,两边颧骨一高一低,像南和北的两小山丘,划破嘴唇内侧的血凝成锈红色,好滑稽好痛的颜色。
陈烬睁着眼,定定看着头顶墙壁灰掉了的一块,觉得它好像快要掉下来的乌云。
他突然想起贺前那天帮他捂耳遮眼的动作。
不是他趴在贺前身上的那一天,而是在经过一栋发生了命案的白色房子的另一天。
一栋普通的房子想要引起过路人的注意,只要在外面围上危险的黄色警示带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