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长山道,一路梧桐落叶,朝阳灿灿,松涛阵阵。
后山的深处,一座孤零零的坟前立着一块石碑,清晰刻着人族神体乌恒几个字样。
世事无常,神体也会有殒落的一天,过去辉煌不复,在古史惊艳一时,最终还是一抹黄土。
深山老林,松涛阵阵,整座山脉,也只有这么一座孤零零的坟,是衣冠冢,三年前,无法找到乌恒的遗体,于是雪花拿出了乌恒生前遗物立下此坟,坟前一字一画亲手刻写,想必当时的心情早就是泪如雨下。
四季轮转,晃眼三年,乌恒昔年一位位好友都接连前来祭拜。
不过天还蒙蒙亮时,星羽已是坐立在坟前,也不管泥巴沾染到了身上,满身酒气,长发披散。
“乌恒兄,这里有一壶黄金酒,我是寻了数年才找来的,酒是好酒啊,可惜,你也无法与我分享了。”坟前,星羽将黄金酒撒落一地,咂了咂嘴,不是滋味,再好的酒,一人孤饮也只显得苦涩。
紧接着大黄狗到来,见到乌恒的土坟便是不由嚎啕大哭,伤心欲绝,一边吊唁,一边伸出舌头舔舐地上洒落的黄金酒,眼中闪烁贼精贼精的光芒,暗想这酒着实醇香,看来星羽是折血本了,自己都舍不得喝,用来给乌恒祭奠。
见大黄狗把洒落一地的酒都快给吸干了,星羽气得直瞪眼道:“你这缺德狗,给乌恒的祭品你都不放过,丧尽天良啊!”
“哇哇哇哇……”闻言,大黄狗哭得立坟前,眼中隐约闪烁泪光。
倾城雪也来了,见冷寒霜在现场,轻轻摇头道:“算了吧,逝者已去,一切的爱恨情仇,就让它随风而去。”
星羽和素月虽然知道乌恒与冷寒霜的事情,但他们并没有见识过在中州的种种,只是站在乌恒的角度来看待问题。
倾城雪不同,她见识了中州的种种,深知神魔不两立的无奈。
“呵呵。”星羽忍不住冷笑,擦去眼中泪珠道:“乌恒与我在一起时,常常一起深夜饮酒,提起与高高在上神族公主的事情,心怀梦想,希望能够改变神魔不两立的格局,因此,他只能不断变强,更强,必须杀出一条血路来证道登帝才可能做到。”
“可是结果呢,乌恒还是出事了,为了冲击十三仙脉而遭受此大劫,如果不是因为你,他需要这般搏命的去提升实力吗?”星羽说到此处,几度哽咽。
冷寒霜无法辩驳,星羽字字句句见血,她心中原本的惭愧与伤疤都被重新撕裂,鲜血淋漓。
“不过,你不必自责,也无需感伤,因为你还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神族公主,万众生灵敬仰,也许会偶然苦涩,回忆往事,感到惭愧,但始终一切都会过去,乌恒只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一处风景,随着时间流逝,还是会变得不痛不痒,一切照旧。”
星羽本不是一个刻薄的人,但他现在就是忍不住要述说,要替乌恒还一份公道:“他还活着的时候,你去那里了,现在人不在了,就来感伤悼念,有意义吗?你的到来,只会让乌恒更加感伤而已,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以后还请别来打扰了。”
冷寒霜默默流泪,她何尝不痛心,何尝又希望乌恒出事呢?
不在一起,不代表不希望他过得开心,过得好好的。
“算了,星羽别说了。”倾城雪劝道。
“你就那么的高贵吗,神族公主的位置就那么重要吗,为什么还要这样,要让他这样带着遗憾离去!”星羽忍不住咆哮,一头黑发狂舞,要不是大黄狗与素月在一边拖着,估计他已经和冷寒霜打起来了。
天道无情,漫漫修行路,太多辉煌人雄都倒下,没有人能永生。
“你滚,立刻给我滚!”星羽怒斥。
“寒霜,你也别太自责,星羽也是太伤心才会如此。”倾城雪从旁劝说,这三年来,她知道冷寒霜比大家都痛苦,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冷寒霜没能言语,不知该说什么,手中紧紧攒着女娲石,当年乌恒拿这颗石头救活她一命,只是今天,她无法拿这颗石头救活乌恒一命。
终是结束,终是落幕,神族与魔族相恋,永远不会有好结果,不会受到祝福。
她没有停留太久,黯然离去,今天是乌恒的忌日,她不希望事情闹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