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轶又喝了一勺汤,注意力已经不在自己教室的后门上。她百无聊赖地转着视线,下意识地看向了江似霰所在的位置。
江似霰没有想到她会看过来,愣了一下。她站在座位里,和江轶隔着一堆桌子相望,眼里的情绪不明。
江轶也有些愣住,在看到江似霰的时候,她才有这是江似霰班级的实感。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今天中午的乌龙事,江似霰有可能知道了。
只要这么一想,江轶莫名就觉得脸上烧得厉害。她原本就心塞,此时就更加不是滋味,只恨不得今天没有出现在这里。
江似霰和她对上视线,迟疑了一会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江轶眼神躲闪了一下,接着颔首,勉强也算打了招呼。
两人对了一眼,江轶垂眸,继续喝汤。喝着喝着,江轶放下汤勺,抬手摸着自己滚烫的耳垂,只觉得心里的尴尬快要把自己杀死了。
等江轶吃完饭之后,小班长仍旧没有发现可疑目标。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走动,嘴里还在嘟囔着:“怎么还不来,还不来呢?”
江轶收拾好桌面,提着垃圾走出座位:“好了,你逮不到人的,这热闹说不定早就传到人家耳朵里了。你还是把座位还给你朋友,赶紧回去吧,都要上课了。”
的确,午休快要结束,下午的课快要开始了。小班长再着急,也只能死心,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教室。
一群人蹲了一中午,一无所获。就在小班长说明天还要继续的时候,江轶坚决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我不要,今天中午就已经很丢人了!你管她是谁,我就这么拒绝了。”
还没等小班长说可是,江轶连忙反驳:“没有可是,她要是堂堂正正来到我面前表白,我也可以很认真地拒绝她。她这么小心翼翼地表达心思,那我也偷偷摸摸地回复。”
“就这样,听我的!”江轶说完,很认真地看着小班长:“你再像今天这样拖我,我可就真的生气了。”
小班长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江轶是在说真话。她垂头丧气了一会,才不情不愿地说:“好吧。”
至此,蹲草丛五人组原地解散。最后还是按照江轶的做法,在座位里放了一张拒绝的便签,就当做这件事解决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江轶又收到了那个女孩送的礼物,还附带了一张便签:没关系,我只是想表达自己的心意,你不要太在意这件事。
什么叫做不要太在意这件事?
江轶特别无语,最后决定懒得理。不管那个女孩再给她送什么东西,江轶一律放在窗口,不吃也不扔,就摆在那里。
过了一阵子,后座那一排的同学见江轶旁边的窗口放不下,主动献身,为江轶解决问题:将这些收到的零食当做她们五脏庙的祭品,一一消化了。
如此又是一周过去,转眼又是周二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的时候。
每年的十一月初,学校都会举行体育文化节,除了一些田径项目,这所高校还会举行篮球比赛等。
因此从这周开始,体育老师都会带着班上的篮球队员进行训练。江轶作为一个石膏还没拆的骨折伤患,理所当然地被免除体育课。
再加上体育馆的空气闷得厉害,她索性去体育馆逛一圈报个到,然后来到教学楼下的草坪上,找棵大树靠着,戴着耳机眯眼睛睡觉。
已是十月,太阳虽然很大,但却逐渐失去了热力。尤其是经过层层树荫的筛选后,斑驳的阳光落在地上时,只余下一点暖意。
凉风习习,江轶穿着短袖的运动服,盖着一件薄薄的外套,戴着耳机在树荫下打盹。打着打着,人很快就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刚从体育馆走出来的女孩,在前往教学楼的路上,发现了靠在树下的江轶。
女孩左右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只有一片习习凉风,不由自主地迈腿,来到了江轶面前。
江轶盖了件薄外套,歪着脑袋闭眼靠在树上,看起来已经睡着了。
女孩弯腰,看着她纤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翳,不由地伸手,想去触碰她白皙的面颊。她伸手,指尖刚碰到江轶的面颊上,树下的女孩细眉微皱,看起来就要醒来。
女孩呼吸一窒,手缩了回来,小心迈着步子后退了一步。她等了几十秒,见江轶只是转头,侧了个方向继续眯眼睛,又大着胆子,往前了一步,将指尖落在了江轶的脸上。
指腹碰触到江轶脸上的肌肤时,一股莫大的欢欣从指尖涌向了心口,连带着脸上也出现了喜悦的笑容。
女孩抑制不住地仰起了嘴角,她开心地笑起来。她望着树下的江轶,没忍住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唇上,胆子似乎稍稍大了一点。
她收了手,鼓起勇气,弯下腰,想要贴近江轶的唇。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
女孩浑身一僵,停止了自己的动作,转头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江似霰。
阳光下,穿着白衬衫灰格子长裙的女孩握着一瓶矿泉水,背着光冷冷地看着她。女孩有些心虚,脸上一红,小碎步地跑开了。
江似霰看了一眼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转而将视线落在江轶身上。
她已经认出了刚才那个女孩,是之前江轶在食堂随手帮了一把的女孩子。江似霰在看到她将手放在江轶脸上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这个女孩就是那个连续给江轶送了